姜綰那叫一個氣啊。

老夫人是吃錯藥了嗎？

她整天呆在府里，都閑的發慌了，沒見找她幾回，一到萬卷樓開張就給她整幺蛾子，看來上回給的教訓還不夠，人家非但沒長一點教訓，還變本加厲了。

要命的是人家一派人來找，她還得屁顛顛回去見她，這都叫什么事啊。

她還真有點好奇，老夫人這回又有什么非找他們回去的理由了。

把手中茶盞放下，姜綰起了身，齊墨遠看著她，“你要回去？”

姜綰翻了一記白眼。

倒是可以不回去，但她也不能去河間王府了，萬一真有點什么要緊事，還不定怎么數落她呢。

什么時候回門都行，不是非今兒不可，何必落人話柄？

“回去瞧瞧吧，萬一是火燒眉毛的事呢，”姜綰眼底帶著譏誚。

金兒嘴撅的高高的，心想就老夫人那幾根眉毛，等世子爺世子妃回去滅火，早燒沒了。

沒見過老夫人這樣的，偏著二房就算了，還總是找她家姑娘的茬，給她家姑娘潑冷水！

姜綰從萬卷樓大門出去，小伙計迎上來，姜綰問道，“來傳話的小廝走了？”

“還沒有，”小伙計回道。

“在那里喝茶吃點心。”

還算懂事。

小伙計過去把小廝叫過來，小廝嘴角還沾了糕點，給姜綰和齊墨遠請安。

姜綰問道，“老夫人又要我萬卷樓關門？”

姜綰說話聲不小，四下不少人都聽見了，不由得想起上回萬卷樓開張就被迫關門的事。

小廝懵了一瞬，連忙搖頭道，“趙管事只讓小的來傳話，沒說老夫人要世子爺世子妃關閉萬卷樓。”

姜綰輕松了口氣，“嚇我一跳。”

說完，催齊墨遠道，“咱們快些回去，別叫老夫人等急了，她身子骨不好，受不得氣。”

話音未落，姜綰已經不顧矜持的抓過齊墨遠的手就往大門口走。

齊墨遠腦門上黑線直個往下掉。

這是把老夫人架在流言浪尖上被風呼呼的吹啊。

姜綰丟下兩句話就和齊墨遠坐馬車走了。

萬卷樓里卻是交頭接耳，議論不止了。

上回萬卷樓開張，老夫人不分青紅皂白偏著齊二太太，幫著惜字齋欺負自己的孫兒孫兒媳府，連皇帝都動怒了。

這好不容易等到再開張，又把人家世子爺世子妃叫回去，看把人家世子妃嚇成什么樣了，唯恐老夫人一怒，萬卷樓又得關門。

一把年紀了，身子骨還不好，頤養天年不好嗎？

非要管這么多。

有自來熟的問萬卷樓管事的，“萬卷樓不會又要關門吧？”

管事輕嘆一聲，“誰知道呢。”

“世子妃這書齋開的真是艱難，”有人感慨出聲。

外有惜字齋施壓，內里還有拖后腿的，虧得萬卷樓有皇上撐腰，否則十個世子爺世子妃也難開起來啊。

這時候，有人往二樓跑，“都別傻了啊，萬一萬卷樓關門了，就沒地兒買這么便宜的書了。”

然后——

一群人往二樓涌。

萬卷樓管事的開始擔心萬卷樓會步惜字齋的后臺了。

世子妃說那話是故意氣老夫人的，萬卷樓既然重新開張了，是絕不可能再關門了的啊。小心著點，別搶啊啊啊！

把姜綰扶上馬車后，齊墨遠也鉆了進去，沒人瞧見，姜綰嘴角一抹笑勾的彎不下去。

齊墨遠見了道，“你不怕把老夫人氣死？”

姜綰一臉無辜，眨眼道，“我又沒說老夫人什么壞話，我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齊墨遠無法反駁。

她的確沒說老夫人什么壞話，她甚至當眾“關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