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這一嗓子喊的聲音不低,把太皇太后老人家嚇了一跳,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姜綰快步上前,從宮女端著的托盤里拿起懿旨翻看,老夫人面色冷沉,“放肆!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太皇太后大呼小叫?!”
姜綰剛剛大叫,確實犯了宮規,她想著既然犯了,不如犯到底,掃了懿旨一眼,然后才拿著懿旨給太皇太后跪下請罪
“臣女向天借膽也不敢和太皇太后放肆,只是來的路上,聽宮人說太皇太后要給清蘭郡主賜婚,情急之下才叫出了聲,臣女無意冒犯太皇太后,還請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對姜綰挺有好感的,這些日子吃了姜綰調制的養生丸,這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輕松,雖然傳聞姜綰嬌縱任性,但最近幾次接觸,太皇太后不信姜綰是魯莽之人,這么做必有緣由。
再者,她心底多少有些疑惑,因為老夫人今個兒有些反常。
太皇太后問道,“哀家給清蘭賜婚有何不妥嗎?”
若沒不妥,她不會這么急的阻攔。
姜綰抬頭看著太皇太后道,“昨兒晚上,我和相公還說起清蘭郡主的婚事,她臉上紅疹已消,也早就及笄了,想著王爺王妃不會留她在身邊太久,結果相公說清蘭已經定親了。”
清蘭郡主眼睛睜圓。
她已經定親了嗎?
大嫂說的是真的還是騙太皇太后啊?
雖然太皇太后寵她,更疼母妃,可欺騙太皇太后那也是死罪啊。
老夫人皺眉,“清蘭定親了?這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啊,這不是沒輒信口胡謅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么。
這黑鍋既然甩給齊墨遠了,只能他背到底了,平素幫她背黑鍋都背了,自己的親妹妹,他肯定背的毫無怨言。
姜綰道,“我也覺得奇怪呢,沒聽說清蘭定親了,但相公說父王早就做主把清蘭許人了,只是我追問了許久,相公故意賣關子不肯告訴我。”
“事關清蘭清譽,相公不會和我開玩笑,若是清蘭真的定親了,那太皇太后給清蘭賜婚,豈不是一女許了二夫?”
老夫人臉色冰冷,滿腔怒氣硬憋著,壓抑著怒氣道,“這么大的事,王爺不可能不和我商量!”
姜綰眸光從老夫人身上掃過,望著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您疼清蘭,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就下旨給她賜婚不是?等您問過王爺,再下旨也不遲啊。”
“若相公只是和我開玩笑,您也只是晚會兒下旨而已,可若是真的,這道懿旨一下,少不得給您添麻煩呢。”
太皇太后點頭,“這事確實該先問問靖安王的意思。”
太皇太后把鳳璽放下,宮女端了下去。
老夫人氣的嘴皮都哆嗦了,她在太皇太后這里待了這么久,就為了等這一刻,結果倒好,被她給攪黃了!
老夫人活剮了姜綰的心都有了。
老夫人一口銀牙險些咬碎,道,“王爺一向孝順,他給清蘭挑夫婿這么大的事,怎么也會和我商量一二,不可能世子都知道了,我都不知道。”
說著,老夫人看著太皇太后道,“要真和世子妃說的那樣,我豈不險些連累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笑道,“說什么連累不連累,靖安王為朝廷鞠躬盡瘁,清蘭是他女兒,他給清蘭挑的夫婿斷然不會差,忙中疏忽沒和你說一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老夫人連連稱是,然后道,“只是我難得進宮,這事不弄清楚,我心難安,還請太皇太后派人傳王爺進宮問個清楚。”
這是要殺王爺一個措手不及呢。
這么短的時間呢,王爺也不可能隨便給清蘭郡主挑門親事,當著老夫人的面,她也沒法和王爺通氣,萬一沒對上,老夫人一定會要太皇太后當場賜婚,還會罵她一個狗血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