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花轎。
邁馬鞍。
跨火盆。
一雙新人牽著紅綢到了王妃跟前。
護國公反了,在得知這消息后第三天,王爺就奉旨離京了,是以今日的高堂只有王妃一人。
長恩侯府只剩檀越一人,是王妃當年拼命才保下來的獨苗,為了把檀越留在身邊,王妃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委屈,這個高堂,她名副其實。
看著檀越走過來,王妃鼻子泛酸,她沒有忘記當年她跪在雪地里求老國公,老國公求先皇才保了檀越一命。
王妃還記得自己一瘸一拐的去刑部死牢接檀越時,那瘦巴巴,抱著她哭的樣子。
往事還在眼前,轉眼就長大了,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若是父親母親大哥大嫂還在,該是何等的高興,王妃眼淚在眸底打轉,是又悲傷又高興。
姜綰站在一旁,有些擔心,王妃畢竟身懷六甲,情緒不宜起伏過大,好在司儀能言善道,氣氛很歡快,很快就拜了天地,一對新人被簇擁著送去了新房。
他們一走,姜綰就去勸王妃,“母妃……。”
王妃用繡帕擦拭眼角,道,“我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
這一天,她盼望太久太久了。
禮成之后是喜宴,姜綰和清蘭郡主扶王妃入宴,那邊傅景元過來,王妃看著他道,“今兒你表弟大喜,別讓他喝太多的酒,那些賓客,你和柳大少爺他們多幫著招呼下。”
這些不用王妃吩咐,傅景元也知道。
檀越性子活潑,以前是被齊墨銘他們欺壓,才沒結交多少朋友,齊墨銘入獄,老夫人伏誅后,不知道多少人上桿子巴結檀越。
檀越進了新房,屁股都還沒坐熱乎,就被柳大少爺他們叫出來喝酒,姜綰叮囑他早些揭蓋頭也顧不上了。
被擁到了喜宴上,酒杯就塞了過來,檀越得償所愿,心花怒放,來者不拒。
只是酒一進肚,檀越砸吧了下嘴,沒嘗出酒味兒來,這是什么酒?淡的跟水一樣?
檀越看向給他倒酒的小廝,小廝小聲道,“王妃還等著抱侄孫兒呢。”
表少爺喝醉了,別說圓房了,把他抬去大街上扔了,他都不會發現。
檀越想喝酒,畢竟一輩子就這么一回,哪能不喝盡心,但想到林大姑娘,檀越又有些心猿意馬,什么時候喝醉酒都行,今天不行!
但他的酒量喝個杯還是沒有問題的。
檀越先去敬王妃,直接從王妃桌子上拿的酒,王妃不喝酒,還有別人喝酒,王妃嗔了他幾眼,檀越酸了鼻子道,“這么多年,我給姑母惹了不少禍,讓姑母受了許多的委屈,是越兒不孝,以后絕不會了。”
王妃眼眶又紅了起來,道,“在姑母心底,一向懂事,成了親,就要頂立門戶了,姑母相信你不會讓姑母失望的。”
檀越點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敬過王妃,然后是敬齊墨遠和姜綰,同樣喝的是酒,和齊墨遠說話就松快多了,道,“這么多年,讓表哥替我背了不少黑鍋,我還不懂事砸過大嫂,幸虧大嫂寬厚,不同我計較。”
姜綰笑道,“你是該好好敬我一杯,你這世子夫人可是我的藥熏回來的。”
檀越連連點頭,“我對表嫂的感激都在這杯酒里了。”
說完,仰頭喝盡。
敬過姜綰和齊墨遠,就是傅景元了,傅景元笑道,“敬我什么呢?我可沒替你背過黑鍋。”
檀越笑道,“怎么沒有?你問姑母,姑母肯定還記得你小時候替我背黑鍋的事。”
傅景元哭笑不得,這是欺負他還沒有完全想起兒時的事呢。
檀越敬酒,兩兄弟痛飲一杯。
之后就被拉走陪酒了,你一杯我一盞,即便喝的不是酒,肚子也撐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