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血液般的黑色煙霧，順著自己手中的匕首翻滾墜落，但戰(zhàn)斗卻并未就此結(jié)束。

黑影的動作只是稍微停滯，然后那揚起的匕首依然固執(zhí)地滑入了原本的軌跡。

這么近的距離，索爾愕然之間有些笨拙，然后他突然感到一股避無可避的冰冷劃過了自己的咽喉。

這是一種無比詭異的感覺。

咽喉間短暫的冰涼后，伴隨著難以克服的劇痛，索爾甚至看見了從自己脖頸間的切口噴向空中的血液。

本能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咽喉，索爾感到呼吸開始艱難，再后來血液溢滿了傷口已經(jīng)徹底無法呼吸，整個人終于扶著地面重重跪了下去。

短瞬間，他看見無數(shù)零碎不具體的畫面在意識里亂閃，視野開始搖晃，周圍整個世界像崩裂的水晶一樣支離破碎，然后是讓人疲倦的黑暗席卷而來……。

“呼……呼…”

轉(zhuǎn)眼，索爾滿頭大汗地跪在谷倉的地面上，一手撐住地面一手還捂著脖頸劇烈喘息著，就像一個僥幸爬回岸邊的溺水者。

“那是你的意識空間，那里的一切都源于你的幻覺。你面對的敵人由你最激烈的情緒幻化而成，不論勝利或失敗你都不會死去，而他也將是你今后一生的敵人。”

“重復(fù)的揮劍練習(xí)或?qū)崙?zhàn)訓(xùn)練會增強身體強度，而‘凝聚’則是一種通過對抗自身來找出自身弱點的特殊精神技巧。”

說到最后，老人目光復(fù)雜地看了索爾一眼，又補充道

“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仇恨從何而來，已經(jīng)堆積到了什么程度，但我希望你不要把剩余的人生浪費在那上面。”

索爾一時間根本無力回應(yīng)老者的話，只能勉強點著頭。

這種精神訓(xùn)練很不容易，只是一次就讓他感覺到了類似深度饑餓般的強烈眩暈。

好半天索爾才從劇烈地喘息里平靜下來，剛才在意識空間的最后時刻自己似乎被自己的黑影干掉了，那無比真實的死亡幻覺讓他到現(xiàn)在都還心有余悸。

休息的間隙，索爾坐靠在墻邊注視著干草堆上的老人。

“您為了什么而戰(zhàn)？”

在索爾想來每個人都有各自戰(zhàn)斗的理由，有人為了守護生命里重要的人而揮劍，有人夢想著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族徽上，也有人在黑暗里和邪惡糾纏你死我活。

“我不知道！”

老人說出了一個出乎索爾意料的回答。

動了動自己僅剩的右手，老人垂下的目光看向自己彎指虛握的手掌，仿佛那里正握著一把光耀鋒利的劍。

“我一生都在致力于我的劍術(shù)，可到頭來我卻悲哀地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

老人的神色有些悵然，思緒仿佛飄到了很遠的回憶里。

“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曾經(jīng)夢想成為村子里第一個消滅巨龍的人。”

“我在森林里穿行幾個月，在荒野里追尋巨龍的足跡，后來我終于在某個山谷里找到了那個大家伙。”

“遺憾的是當我面對它的時候，雖然我覺得自己無所畏懼，可惜我錯誤的低估了彼此的實力，最終失去了我的左手。”

“當我回到村落后，許多人問我還會不會向它復(fù)仇，我傲然回答，不死不休。”

“可實際上，我再也沒有關(guān)心過那條龍。”

說到最后，老人凝視著自己曾經(jīng)握劍的手，聲音逐漸黯淡。

“似乎從那以后，我再也……沒做過任何事情。”

索爾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老人即將走到生命的最后階段，這樣的時刻任何安慰已然沒有了意義。

人的一生，漫長也好，短暫也罷，真的有心肯定不會無話可說，但老人卻只是簡單提到了他人生中的某個片段，而且那還是一件早已沉沒在歲月河流里的往事。

顯然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