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氣喘吁吁地穿過修道院后院墓地,直奔井底,然而誰都不在。
看來自己來晚了,瓦勒心底有些悵然。
剛才自家的磨坊突然來了客人上門磨麥子,在瓦勒接待客人的時候,洛頓從他家門前走了過去,看見瓦勒在忙只是簡單對他點了點頭。
“我馬上就來!”瓦勒對著洛頓的背影喊了一聲,看方向洛頓應該是去修道院找索爾他們去了。
作為磨坊主之子的瓦勒肯定不敢扔下手上的生意隨便跑出去,不然自己那脾氣暴躁的父親事后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教自己重新做人。
送走客人后,瓦勒焦躁地又等了一會,才等來從集市上回來的母親,終于得以抽身。
一路狂奔到井底,可還是來晚了,其他三人貌似離開了,瓦勒心里升起一股被拋棄的落寞感。
他早就不和那些鼻涕小子們混在一起了,而是沉溺于‘兄弟會’這個小圈子。
雖然兄弟會也不是真的在干什么大事,但偶爾裝個黑袍怪客什么的,總是能給他帶來極大的新鮮和刺激感,他從來不會落下兄弟會的任何一場活動。
回到地面,瓦勒準備去修道院和街面上找找其他人。
穿過墓地的時候,他看見修格斯正站在墓地中央的安息燈下向自己招手,瓦勒立刻興奮地跟了上去。
墓地深處,兄弟會的其他三人都在,只是眼前的場景有些奇怪,三個人只是站在那里,圍著一具游蕩的骷髏。
說是圍著也不恰當,因為此刻四個人聚在一邊,那個骷髏單獨在另一邊。而且在瓦勒看來那個骷髏也很普通,就算只憑自己都可以隨便一腳把它踢散,重新掩埋。
“你們在做什么?”瓦勒滿臉疑惑地問。”
洛頓在嘴邊豎起一個手指示意瓦勒噤聲,然后又對三人囑咐道接下來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驚慌,最好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注意面前的這個骷髏。
很少能看見洛頓這副神秘的樣子,索爾和修格斯雖然知道洛頓不至于在修道院里做出什么危險的事情,但兩人還是從善如流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嘴。
看三人都已經準備好,洛頓這才摸出一張四方形羊皮紙在一只手掌上攤開,隱約可見羊皮紙四角的銀色符文在黑暗里泛著微光。
然后洛頓用另一只手,迅速將羊皮紙的四個角對著紙面中心整齊的向內對折。
當最后一個折角到達紙面中心的預定位置,那張羊皮紙仿佛在洛頓手上瞬間活了過來。
眾人看見原本折到中心的四個角,突然間隆起形成一個微微敞口的扁平尖塔狀,那尖塔內部似乎有藍色的光芒在搖曳。
“咻~”一聲怪異的聲音轉瞬即逝,既不像金屬武器的摩擦,也不像風聲,無可形容。
下一刻,洛頓的手里已經看不見什么羊皮紙,他仿佛捧著一簇藍色妖嬈的火焰,正在劇烈燃燒。
洛頓的手不會燒傷嗎?每個人都在這樣想。
下一瞬,眾人腦海里突然同時響起了一個無比荒涼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幽靈飄在空曠的天空里低語。
聲音的來源并不具體,似乎不是來自周圍,而是直接在意識里響起,眾人甚至聞到了一種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
而隨著聲音同時到來的,是腳下突然出現的一種拉扯感。
眾人下意識低頭,心臟瞬間漏跳了半拍。
只見地面上不知何時伸出了許多只腐爛的手臂,有的握住了自己的腳踝,有的攀上了自己的小腿和膝蓋,像是要把自己拖入地下一樣。
腳下的地面也早已不是后院墓地原本的泥土地面,而是變成了泛著紅光汩汩流淌的鮮血海洋,血水甚至已經沒過了靴面,周圍隱約可以看見有腐爛的臉龐和骸骨在鮮血海洋里翻滾。
眾人瞬間有了一種置身地獄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