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修格斯的腦袋,索爾把一瓶清醒藥劑給他灌了下去,自己也灌了一瓶。
清醒藥劑是初階藥劑里比較偏門的一種,使用范圍很小,通常用于應對一些特殊迷霧所引起的幻覺。嚴格說來深淵魔藤的麻痹是無解的,不過清醒藥劑能加快身體和意識的恢復速度。
“你怎么知道我來了這里?因為我留下的錢?”修格斯的表情很是好奇。
索爾微笑著點點頭,把自己如何爬上屋頂擴散藥粉,如何偷襲了放風的一階盜賊等大致經過說了幾句。
然而修格斯接下來的話,卻直接凝固了索爾的笑容,因為他提到了伊文?賽米爾的名字。
空氣一時間有些沉重,索爾轉頭看向門外漆黑的荒野,難怪自己今天從荒野里回來后就一直感覺到黑暗里隱隱地窺視,那果然不是自己的幻覺。
既然伊文已經來到幕后,這些時間想來已經足夠他布置下許多后手了。不,對付這么兩個孤兒,去布置后手反而成了笑話,伊文其實根本什么都不用做,直接正面碾壓過來就好。
逃無可逃,顯然這才是真正的死局。
不過也沒什么想不通的,你死我活的路上,既然喝了別人的血,自然也要有被別人斷頭的覺悟。
人就是這樣,當最壞的結果來臨,無可改變的時候。懦弱的人選擇歇斯底里,冷靜的人選擇坦然面對,至少索爾屬于后者。
現在想太多已經沒有意義,順其自然吧。
一段沉默后,索爾將已經勉強能站立的修格斯扶了起來,然后向角落里的蔻維爾走去。
他邊走邊脫下自己的大衣,將半身赤裸的蔻維爾解開后把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在觸碰到蔻維爾光滑肌膚的短瞬,索爾的動作卻猛然有了一個定格。
片刻后,他目光有些森然的再次伸出手去,捏住了蔻維爾的下巴。
“該死的家伙,放開你的狗爪,在我干掉你以前。”修格斯轉頭剛好看見這一幕,對著索爾笑罵了一句,然而他卻沒注意到索爾那隱約顫抖著的手。
輕輕捏開蔻維爾的下巴,烏黑的血跡傾瀉而下。
顯然,也許是因為不堪受辱,在某個時刻她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藥,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色薔薇的新手段。
……蔻維爾,她已經死了,而且死了有一會了。
其實在觸碰到她那冰冷得讓人絕望的體溫時,索爾心里已經有了判斷。他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才伸出手去,像個虔誠的信徒祈求神跡般,執拗地憑著身體本能做出理智的動作。
看著角落里定格成雕塑的索爾,修格斯終于有了某些預感。
他扶著墻壁,像個蹣跚的老人,掙扎著移動了幾步。
“……怎么了?”修格斯的聲音有些嘶啞。
索爾放開手,默然站起身,無言以對。
太沉重了,一個死字山一樣沉甸甸地壓在心里,怎么也開不了口。
修格斯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連滾帶爬地猛然撲到蔻維爾面前,等距離近了,他的神情又變得無比溫柔。
輕輕撩開她順滑的長發,他用額頭輕輕抵住她的額頭。
“喂,醒醒,親愛的,我來接你了,我們回家。你知道的,那夜我對你說過的,你是我的女人,而卑微如我,只有一條命可以給你,我要把命給你,我說過的……我說過的啊!”
修格斯的語調先是溫柔的呢喃,到了最后語氣陡然變得暴烈,整個人猛地跳了起來。
這狀如瘋癲的樣子嚇了索爾一跳,趕忙抬手攔在修格斯胸前。
“……呵呵,哈哈,她死了,她居然死了。我早就告訴過她不要去加入什么該死的妓?女公會,不要去拋頭露面,可是她不聽。她就是個不聽人勸的女表子,賤人,傻女人……”
修格斯整個人蹦跳地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