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灌下狂化藥劑后,索爾感覺到了身體里蔓延亂竄的力量,然后是透支或者說燃燒生命后所帶來的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痛嗎?其實也沒多痛。比起自己過去看過的那些絕望,比起那些不眠之夜里身體詛咒對意志的撕咬,這根本不值一提。
有時候,勝利的本質(zhì)也許并不是擁有比對手強大的力量,而是擁有越過無數(shù)尸體的覺悟。那絕對不是什么美景,有了這覺悟,將自己化身為殺戮的魔鬼,你就能得到勝利。
自己,終于沒有退路了!索爾想要仰頭歡呼,卻只噴出一口灼熱的呼吸。
似乎……不只是狂化藥劑的后遺癥。第一波疼痛過去后,很快第二波繼續(xù)來襲,似乎之前身體里的那些負面詛咒,都在這一刻突然爆發(fā)了。
這種感覺索爾實在是太熟悉了,就像刻在骨血里一樣。血管里仿佛有巖漿在流淌,他整個人蜷縮著、顫抖著、冷汗亂冒、全身青筋暴起,‘砰砰’的用頭撞擊著地面。
意識像是波濤洶涌的海面上風(fēng)雨飄搖的小舟,隨時都可能被狂風(fēng)駭浪湮滅。
“不要過去!他已經(jīng)……不正常…”安妮貝茲猛然伸手一拽,卻仍然慢了一拍,剛從悲痛里回過神來的洛娜,已經(jīng)整個人向跪在那里的索爾撲了過去。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洛娜眼睛通紅的向索爾怒喝了一聲,猛然伸手將他手里空掉的藥劑瓶子搶走,摔碎在地上。
“吼~!”像是一只靜默的野獸突然被驚動一般,索爾抬起沒有眼珠血霧般的猩紅目光,發(fā)出了一聲怪異的吼叫,然后猛然向洛娜甩出了自己的……爪子?
只有三個指頭的尖銳利爪襲向了洛娜,直到看清索爾樣子的瞬間,洛娜才感覺到了自己心底升起的恐懼,以至于她完全忘了躲閃,實際上她也不可能躲閃得掉。
恐懼地閉上眼,洛娜感覺自己的頭顱都有可能被這一爪撕裂,但等她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那爪子硬生生地停在了自己臉側(cè),激蕩的勁風(fēng)吹得自己藍發(fā)飄拂。
然后那怪物……噢,索爾,對著自己低吼了一聲之后轉(zhuǎn)身跑開了。
“他……還認得我!”洛娜有些高興地向跑過來攙扶自己的安妮貝茲說著,整個人卻腿軟地摔在了地上。
“老天!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諸神在上,他過來了!”
“救命……!”
看著索爾向自己這邊跑來,一時間人群亂作一團。
實際上不只是安妮貝茲看出了索爾的異常,許多人都看出來了。畢竟狂化藥劑屬于黑魔法造物,在主城范圍內(nèi)是嚴令禁止的,但總體來說并不算什么神秘的東西。
以往曾經(jīng)有過幾次讓人們談之色變的暗殺行動,這種藥劑也曾經(jīng)登場,使用者通常是一些為了忠誠或者家族榮耀而選擇不歸路的死士。
索爾的怪異則在于,從來沒聽說過誰喝下狂化藥劑后會有他那么大的動靜。
不僅個人實力和氣息拔高了一大截,在那里用腦袋砸了半天地板之后,連身體外觀都有了變化。此刻他除了臉龐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四肢卻已經(jīng)肌肉虬結(jié),獸毛林立,利爪突生。
這顯然已經(jīng)不是正常人類的范疇了,看上去,就像一個長著人臉的高大狼人。
人群驚呼著紛紛躲避,可惜索爾那怪異的樣子和瘋狂的貼近速度,讓他們跑得有些滑稽。像是些腿腳不靈便的木偶一樣,顫抖著腿拼命往旁邊挪動,卻沒得到相應(yīng)的速度和距離。
所有擋在前進道路上的障礙,都被索爾用利爪順手撕開了胸膛。他就像一個辛勤熟練的農(nóng)夫,揮舞著鐮刀飛快地穿過自己的麥田,身后的麥穗斷了一地。
不過這種看似無差別的殺戮其實有著明確的指向性,他一直在朝著自己的目標(biāo)狂奔。
佐恩·阿毗斯看著迎面而來的瘋狂身影,嘴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