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歷七二三年,春天第二個月,第三周的第一天,風鳴日,晴。
今天是個不起眼的日子,既沒有踩在任何節氣上,也沒有什么重大的領地事宜要進行。
不過對于自由之城知情的管理層而言,今天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凝重。因為他們將送走領地的一位戰士,去往北境心臟地帶,摔杯亮劍震懾敵人,為今后的領地謀求更長遠的未來。
嚴格說來這并不算是一場遠征,或者本來是,但卻被秘境之門縮短了距離。
索爾不喜歡這種烏拉拉一大群人送別的場面,但老地精堅決表示必須要走得有氣勢,于是將自由之城平時用于開放秘境之門的小廣場清空,參與送別的人在此親自目送索爾上路。
小廣場上此刻大概有十多道秘境之門正藍光閃爍,索爾即將進入其中之一。該說的話早已說完,索爾站在門前回頭看身后,包括自家香菇所有該在的人都在,除了史坦特和迪勒。
眾人那一雙雙期盼又隱含著深切關懷的眼睛,莫名搞得索爾有些非自愿性的悲壯,總感覺自己這一走……仿佛就特么真的回不來了似的。
躲在兜帽里的索爾笑著向眾人揮揮手,然后轉身進入了秘境之門里。
老地精之所以要把小廣場周圍清空,是為了把索爾回歸的消息捂到最后。
如果有人混在圍觀的平民里認出索爾,情報的傳遞速度肯定會比索爾的計劃快,甚至有著影響計劃的可能。畢竟索爾也不是過去就直接開干了,還有些最后的前置工作需要完成。
索爾之所以要隱瞞住自身的回歸,倒不是怕誰上門來找麻煩,主要目的還是想打亞爾蘭提斯一個措手不及,讓自己的計劃能夠進行得更順利一些,畢竟這關系著自由之城的今后。
一旦自己回歸的消息被亞爾蘭提斯提前知曉,他們就算不馬上組織起人手再到自由之城來搗蛋,必然也會提升起一定的防備。那樣就不好玩了,自己計劃的阻力也會成倍的加大。
三個八階的聯盟元帥和一大座戒備森嚴的主城,要防備一個六階的索爾,這聽起來似乎像是個癡人說夢的笑話。但縱觀過往,沒人笑得出來,因為這種事以前并不是沒有發生過。
噩夢之所以是噩夢,是因為它能讓人銘記,就算你暫時忘了,也能讓你在暗夜中驚醒。
那年在奧德倫薩,三階的索爾面對著一地階位比自己還高的人,仗著自身邪惡纏身撒野不斷。哪怕后面七階的茜妮爾和八階的老塞斯汀親自下場,那身瘋狂也未曾有過半分消減。
當然,其中的真實原因并不是因為索爾有多么悍勇,而是因為他當時本就抱著必死之心去奧德倫薩命換命。不怕死的人本就趨近于無敵,于是南境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大鬧了一場。
索爾當時暴躁的心理活動和詛咒纏身的絕望處境,別人自然不會清楚知道。但就算只看那些瘋狂硬撼的表象,也足夠引起亞爾蘭提斯的重視提升相關防備了,畢竟瘋子無可揣摩。
對面的防備一旦加強,索爾想偷雞的把戲自然就會變得很艱難。
好在一路遮遮掩掩,終于還是等到了這一天。
進入秘境之門后,眼前仍然是熟悉的地牢環境,一個迪勒的手下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
“大人,請這邊走。”看到索爾的身影,這名手下微微躬身行禮,然后攤手虛引,悶頭充當索爾的領路人。讓這些自由之城的老人手不要叫自己領主而簡稱大人,索爾改了好久。
“達倫,最近生活怎么樣?”不敢說對每個老人手了如指掌,但名字索爾還是記得的。
“依托大人的庇護,小人的家庭生活無虞,迪勒大人也很寬仁。”達倫的語氣很誠懇。
路上和達倫隨便閑聊了幾句,很快來到了目的地,本來也沒多遠,越過幾條過道的另一道秘境之門而已。索爾對達倫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