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歷七二三年,春天第二個月,第三周的第三天,寒霜日,微暖。
昨天從銷金窟回來后,時間已是雷耀日凌晨。
回到旅館后索爾發現自己的不眠詛咒恰好發作,漫漫長夜寂靜無聲。他只能又開了一道門去往地牢,在三層找了一個角落默默狩獵魔魂,為遙不可及的七階貢獻一點微弱的累積。
一直混到雷耀日深夜,索爾才回到旅館再次倒頭睡下。
反正詹姆預付了一周的房費,也不會有人來打擾自己。
這一夜睡眠還算優質,再醒來已經是寒霜日中午,亞爾蘭提斯的慶典將會在今夜舉行。
沒什么焦慮不安的心情,也沒再把計劃翻來覆去地咀嚼,該想的都已經基本想完,再多想也無益。如果計劃真的出現了什么致命的疏漏,那就是自己該死。
睜眼才是中午,索爾從容地跑到戒指里升起火堆,準備了頓美食犒勞自己。然后躺在旅館床上捧著書籍度過了下午的時光,耐心等待著夜晚的來臨。
之所以那么悠閑,是因為在整個計劃里索爾所能做的,也只是等而已。詹姆回到領地后很快就會完成情報串聯,同時通知史坦特和迪勒他們準確的動手時間,從而提前做好準備。
在這場即將到來的復仇里,索爾并不覺得自己是正義的。
很多時候不是正義最終取得了勝利,而是勝利的一方即是正義。
勝利的本質多年前索爾就已經知道,并不是擁有比對手強大的力量,而是要有越過無數尸體的覺悟。那絕對不是什么美景,有了覺悟將自己化身為殺戮的魔鬼,你就能得到勝利。
說到底,索爾不是來亞爾蘭提斯殺人的,但妄起刀兵,難免會有人因此而喪命。
即便如此索爾也不會有多大愧疚,畢竟亞爾蘭提斯向自由之城揮劍時,許多自由之城的戰士長眠在了當時。所以哪有什么對錯,既然夾雜的人命已經算不清,那就你來我往便好。
“污穢侵染了他的靈魂,但他拔出利劍,力挫強敵,最終用自己的生命將敵人帶下深淵。”
看完末頁的最后一句話,索爾合上書籍,翻身從床上坐起,開始進行最后的準備。
要做的準備其實并不多,畢竟索爾的計劃簡單得令人發指。
他要做的具體只有兩件事,一是套上兜帽黑袍稍稍遮掩,以確保混入慶典現場。只偽裝外觀不偽裝容貌,畢竟他來找聯盟元帥金發希凡克的麻煩,撒完野總要讓別人知道我來了。
二是潛入現場耐心地等待時機到來,然后發動計劃,就那么簡單。
揚手將兜帽扣上后,索爾不再停留,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暴風城堡的由來,這兩天索爾在街面上稍微打聽了下。據說很多年前這里只是一片廣袤的荒野,并沒有什么城堡,更沒有什么亞爾蘭提斯主城,當年這里連個小型的村鎮都沒有。
說起來那也許是幾千年前王國歷甚至更早時期的事情了。
當時也許是出于戰略目的,人們在荒蕪里建起了這座城堡。至于是為了抵御什么,交戰雙方是誰,奮戰的又是誰,一切都早已隨著殘破古老的文獻埋葬在了歲月里,再也無可追溯。
據說當時這里人跡罕至植被稀少,常年狂風過境黃沙漫天,城堡由此得名‘暴風’。
所以說時間才是這世上最強大的永恒,如今站在亞爾蘭提斯的繁華里,你根本聯想不出半點當年荒蕪的樣子,而不斷抹掉或者添加最終將一切搞得面目全非的,就是時間。
索爾站在某條視野開闊的巷道口抬頭,默默觀察著這座橫亙在暗夜里的巨大要塞。
半開放的城堡正門已是馬車云集,顯然受邀的賓客已經開始漸漸入場。
要進入現場索爾肯定不能走正門,不然自己全身黑袍一副末日邪教徒的樣子,肯定門口就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