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鴻榮雖然沒有坦白自個的身份，卻言之鑿鑿的肯定前廢太子和沈舒靈之間清清白白。

顧輕歡本想請顧鴻榮出面替她娘親力證清白，顧鴻榮卻以為，清者自清，若是特意以正清白，指不定還會被溫府倒打一靶，坐實了沈舒靈有奸夫一言。

顧輕歡當初只想證明自個娘親的清白，卻沒往更深一層去想，如今細細想來，竟是嚇的冷汗淋漓。

也幸得她重生以來能耐得住性子，否則當初她若是借著顧王府為盾而上溫府大鬧，指證他們誣蔑旁人清白，草芥人命，恐怕娘親真正的清白也會被鬧沒了的。

同寧姨娘所說，溫二夫人的所作所為她那渣爹并非完全的不知情。

倘若當初她借著顧王府的撐腰上門大鬧，以她渣爹的做派，定會護著溫二夫人將莫須有的罪名往她娘親的頭上按。

以那溫老太太重視門第一說，又怎肯讓溫府背下辱人清白，害人性命之事？

溫府在皇城之中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倘若再背下欺妻之罪，恐怕后頭隨便哪一家都能替了他們的位置擠進名流之列。

如此，除非能找到溫二夫人謀害她娘親的證據，否則，單憑顧鴻榮一言，不僅不能讓她娘親洗脫污名，指不好在溫府的興風作浪之下，更是坐實了此罪。

豈不是平白的讓她娘親遭遇無妄之災嗎？

顧輕歡飲恨，暗怪自己沒想到這多，淚水奪目而出。

顧鴻榮打量著眼前小廝裝扮的顧輕歡，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的沈舒靈。

不同的是，當年的沈舒靈意氣風發，神采飛揚，而眼前的小娃娃滿目悲傷，同他一般，為沈舒靈的死而肝腸寸斷，悲痛不已。

雖然這個女娃娃一直說沈舒靈母女已身死，可她的模樣，她的心思卻是瞞不住人的。

她若不是沈舒靈的骨肉至親，又何必會為沈舒靈一個外人而喬裝打扮潛入太學院之中，甘愿冒作他人的小廝，借此掩護來身份暗中調查與沈舒靈有過前塵往事的‘前廢太子’呢？

是他虧欠了她們母女。

若不是因為他，靈兒也不會離家出走，遇上溫紹華這等小人，被其蒙蔽下嫁，導致下場凄涼。

顧鴻榮自責著，眼眶濕潤而老淚縱橫。

當初兩人分開后，他曾無數次想過沈舒靈往后的日子，該是如何，什么樣的人會陪她走到最后，與她生兒育女。

卻不料，竟是如斯……

悔人心腸！

顧鴻榮暗殤了一會，心知這太學院是呆不下去了。

這個小娃娃能查的到他的頭上來，證明此地也不再安全。

顧鴻榮傷感的斂了心神，他有些眷戀不舍的望著顧輕歡的眉眼，暗忖著，當時他若沒有與他的靈兒分開，他們之間，定然也會有與她眉眼一樣的小娃娃出生。

早知如此，當初便允了他的靈兒那隱退之說。

可……

世上沒有早知這么一說，再者，當時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帶著她拋下一切遠走高飛。

他的身后，不僅她一人。

除去那個位置，還有許多站在他這邊，力挺著他的許多人。

如今，一切晚矣。

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敗了。

丟了身份，失了兄弟，也失去了她。

顧鴻榮傷神了一會，從懷中摸出方才抵在顧輕歡脖頸間那小巧的匕首，匕首的刀鞘上鑲滿了珠寶，很是名貴。

他將匕首抽了出來，可見匕首的刀身上刻著一個篆書的江字。

顧鴻榮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匕首上那刻著篆書的江字，似眷戀，又似不舍，完了卻將匕首收回刀鞘之中遞給了顧輕歡“這是她替我打造的匕首，如今成了我的信物，我把它給你，望你能借助它的力量，歸還她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