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沈氏祠堂
沈老夫人與沈丞相領著沈氏眾人對著祠堂上的先祖們敬香,供奉了先祖們的靈桌上多了兩個新的牌位,上頭用金漆描刻了沈氏之女舒靈及沈氏之女溫柔的字樣。
眾人拜祭完,沈澤言扶著傷感的沈老夫人走出祠堂,眾人緩步尾隨在后。
沈老夫人邁出了門檻,在沈澤言的攙扶下,又回頭看了沈舒靈的牌位一眼,掏出手絹按了按眼角,看著隨后出來的沈丞相悲聲道“我把靈姐兒母女的牌位迎回了沈氏祠堂,你可怨我?”
聞言,沈丞相眉頭微擰“母親何出此言?兒怨您什么?靈兒本就是我沈家的人,自當是入我沈氏祖陵,進我沈氏祠堂。”
沈老夫人聞言,面上的哀痛之色略減了些許,拍了拍沈丞相的手臂,欣慰道“好!到底是你疼你妹子些……”
按理說,她的大姐兒已嫁為人婦,當是生為夫家人,死為夫家魂的。
可是,溫府那廝欺人太甚,好在官家仁厚,判了她大姐兒與溫紹華那廝和離,這才得與歸于沈氏祖陵安魂。
但,怎么說……
她的大姐兒到底是做了人婦的,斷沒有外嫁的女兒再歸母家祖陵入祠堂一說。
可,她大姐兒本就不被迎入溫氏祖陵,若無安身之處,難不成要她的大姐兒與她那未曾謀面可憐的外孫女作孤魂野鬼嗎?
要她母女二人死也不能安息?
她做不到!
沈老夫人滿目悲涼的又回頭看了沈舒靈母女二人的牌位一眼,最終在沈澤言與錢嬤嬤的攙扶下回了迎椿堂。
沈老夫人倚在迎椿堂里的軟榻上悲傷了許久,沈澤言一直伴在她左右寬慰著她,又是喂食點心,又是喂茶水的,挑些風趣之事來說,逗她開懷。
沈老夫人在寶貝金孫好半晌的寬慰下才強打起精神來,卻心有一疑,她瞠大著精明的眸子看著眼前那玉樹臨風的孫子,疑惑道“溫府那起子人做事如此周全隱秘,你是如何得知你姑姑與你表妹是被人害了的?”
她大姐兒在溫府之中委屈了一生,還是人歿了后,她才能尋著她的下落的。
既是如此,她的寶貝孫子又是從何得知她大姐兒與外孫女兒是被人給害了?
聞言,沈澤言捻著糕點要喂自家老祖宗的手頓了一下,瞥見老祖宗那副勢要追問到底的架勢,他緩緩將捻著的糕點放回點心盤中,垂著眼瞼慎之又慎的考慮了好一會,才猛地抬眸看向沈老夫人,似做了什么重要的決定一般,聲音渾厚帶沉的開了口“老祖宗,孫子接下來與您講的事兒,請您勢必保密……”
然,沈澤言這般慎重謹慎的語氣叫沈老夫人微微一愣,這個嫡孫鮮少這般的面帶疑重之色,莫不是關乎到什么重大的機密?
她抬頭看了看錢嬤嬤,錢嬤嬤也望向她,二人眼中皆是疑惑。
沈老夫人將驚疑的目光重新投在寶貝孫子的身上,在看見他認真且十分慎重的神色后,略微思索一番,便對著錢嬤嬤揮了揮手,示意錢嬤嬤去外間守著,莫讓人靠近聽了去。
錢嬤嬤走后,沈老夫人這才用沉重的目光看向沈澤言,眸中精光微閃“你說,我聽著……”
沈澤言看著沈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少頃,便將他遇見顧輕歡開始,再到八寶樓一聚時,顧輕歡將溫柔托夢一事與他說,以及顧輕歡暗中替沈氏母女追查十余年前害了沈氏的那個老大夫的行蹤,將事情由頭到尾的娓娓道來。
沈老夫人聽罷,著實吃驚了許久,良久才幽幽的嘆了一聲,傷感道“竟是如此……我那可憐未曾謀面的外孫女兒,定是死的極冤,這才尋上那顧王府的小主子,想方設法的也要把溫府那起子人的惡行昭告天下,好給她們母女討一個公道……”
沈老夫人捏著手絹按了按濕漉漉的眼角,又開始傷感了起來,悲傷道“好在上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