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娘親的遺物,顧輕歡唇畔上的笑容漸漸隱了下去,眸中染上點點的悲傷看著沈澤言,忽然點頭而堅定的道“想!我想看……”
在溫府,她還來不及替娘親收拾遺物便被溫婉與雯兒給害了,這才讓娘親的東西假手于人。
也不知道溫府的那起子人貪了她娘親多少的東西,又損壞丟棄了多少。
那些東西,于他們而言,許是不值錢。
卻是她與娘親之間,最美好的回憶。
她上次匆匆趕回溫府拿回娘親留給她的藏寶圖與厲璟天的玉佩,卻因時間緊迫,沒能替娘親收拾一番。
如今能看,她自是想看看,娘親的東西,拿了多少回來,留給她的念想,還能有多少……
本來沈澤言在瞥見顧輕歡面上的哀容時便后悔了,他好不容易逗笑的人兒,卻因為他提及已逝姑姑的事而又引起了她的悲傷。
見她想看,自是不會拒絕。
沈澤言將顧輕歡領到了玲瓏閣的小庫房里,里頭擺著的,是沈舒靈早些年攢下的小金庫及沈老夫人十余年前給她備下的一百擔嫁妝。
如今,還多了一口半大的箱子,那是沈澤言從溫府取回來的沈舒靈的遺物。
那是一口以黃花梨木制的箱奩,想必是回了丞相府后,沈老夫人叫人給換上的,里頭仔仔細細的布置了防潮防腐的物品,除去那些,余下的便是沈舒靈為數不多的飾品與幾本上了年頭的書籍及一些紙張。
顧輕歡一一撫過娘親佩戴過的飾物,回顧起娘親那溫柔的眉眼,眸兒之中滿是思念的神色,她將上頭的書籍拿起,還來不及翻閱便看見了下頭壓著的上了年頭的紙張,霎時,眼淚不受控的啪嗒著掉了下來,砸在胸襟前的衣料上,染暈起一個個淚痕。
那些紙張上頭是她兒時畫的畫,畫的是她與娘親兩人,歪歪斜斜的線條組成慘不忍睹的兩個人形,兩條線連在一起,再畫兩個圈圈便是手拉著手的模樣,丑不堪言,卻不料竟被娘親當寶似的收了起來。
那些紙張的后面,一一備注了日期與留言,同那張畫一般,娘親說,那是她第一次的作畫,待她長大后,要拿給她看的……
還有她第一次寫成歪歪扭扭的字……
許多許多的第一次,娘親都收集下來了。
這些點點滴滴,喚起了顧輕歡的回憶,她抱著那些紙張哭的愈發的不能自己。
沈澤言見她哭的仿佛喘不過氣的模樣,心疼極了,想也不想的便將人拉在了懷里輕輕撫著她的背哄著,安慰著道“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往后,有我,有老祖宗,有丞相府,還有顧王府給你撐腰呢!我們都是你的家人呀!”
見顧輕歡哭成這般,他再次后悔了。
逝去的人已逝,只待成追憶便好,又何故讓她再次感受這切膚之痛?
沈澤言抱緊懷里的人兒,仿佛這般便是最好的告訴顧輕歡,一切都有他在。
日后,他會替舒靈姑姑好好的照顧她的。
沈澤言如是對自己說。
然,沈老夫人想撮合沈澤言與顧輕歡的事,不僅沈澤言與顧輕歡心里清楚,就連遠在厲將軍府的厲璟天也知道了。
八寶樓·天字一號房里
沈澤言應厲璟天的邀前來八寶樓一聚。
說是一聚,但好友對顧輕歡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不過……
按他的調查,厲璟天真正想要護住的人,怕是那個已逝的溫柔表妹吧?
而顧輕歡,不過是因為她生的與溫柔相似的原因,這才招惹了好友的注意而已。
在沈澤言看來,顧輕歡只是顧輕歡,并不是誰的替身。
沈澤言來,也是想盤算著告訴厲璟天,莫要將溫柔與顧輕歡給搞混了,平白的將人當成了替身,傷了他家歡兒的心……
沈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