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御花園的景墻處傳來了一聲冷笑“青蜀國的二殿下倒是好大的口氣!”
眾人望去,卻是厲璟天來了。
他一步一步的渡入御花園之中,走到季清云的案牘前居高臨下的睨視著他,反問道“若是郡主會,不知,二殿下打算剜了自己身上的哪一處呢?”
敢動他家小家伙,也不看看青蜀國有幾斤幾兩。
他不介意同滅了小番國一般,滅了青蜀。
許是厲璟天的氣勢太過于駭人,又許是厲璟天十分有底氣的反問,叫那青蜀國的使臣沒由來的一陣心慌,忙打和道“三皇子說笑了,咱們是求和,哪能喊打喊殺呢不是?我們二殿下不過是說笑罷了!輕歡郡主人比花嬌,我們二殿下可是惜花之人,哪兒能說真的啊!逗趣罷了!逗趣罷了!”
“哦!?是嗎?”
厲璟天冷冷一笑,在那使臣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猛的抽出一旁侍衛的配刀朝著季清云揮刀砍去,在眾人的驚呼中,刀風拂起季清云的一縷發絲,鋒利的刀刃架在季清云的脖子之上,離皮肉僅一寸的距離,仿佛一呼一吸之間都能沒入季清云的皮肉之中,駭的那使臣尖叫著變了音“三殿下!!!”
然而,厲璟天卻是揚起了薄唇,冷笑道“我也是逗趣罷了!”
厲璟天收起配刀,將它擲還給侍衛,冷眼睨視著紋風不動面無表情的季清云,勾唇道“二殿下若是要玩,我一定奉陪到底!”
話落,也不管纏著季清云詢問安危的青蜀國使臣,他負著手歸位去了。
季清云一記眼風便鎮住了慌亂不已纏著他問東問西的許大人,仿佛無事人一般的捏著手里的青花瓷盞,把眾人的注意力拋回給顧輕歡,道“郡主不打算繼續了嗎?”
隨著他話落下,季清云身后的隨從便捧著那樂器走到了顧輕歡跟前,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郡主,請。”
隨著季清云的開口,眾人的視線又重新擱回了顧輕歡的身上,紛紛交頭接耳,猜測著顧輕歡到底是會亦或不會。
要知道,此宴非比尋常呢!
就連皇上也神色不大好看的睨向顧輕歡,語含警告道“歡丫頭!?”
要在往日里,她們打打鬧鬧也便罷了。
縱是丟人,總歸是關起門來的事兒。
可,這是在青蜀國來使的洗塵宴上,此時若是丟了人,那可是丟人丟到了國外去的。
不可胡來啊!
顧輕歡輕盈一笑,給皇上遞了一記安心的眼神,便笑著接過那青蜀國人遞來的樂器,撫著弦絲道“此樂器名為六弦琴,琴有六弦,觀其外型與琵琶相似,體大,琴頸寬長,指板上有弦枕,并裝有很多窄而稍向上凸起的橫格,稱之為品,它能把琴弦劃分為許多半音。”
顧輕歡忽然止了話,抿著唇撥了撥弦,那六弦琴便發出了悅耳的單音。
她坐了下來,將那六弦琴擱在腿上斜豎起,彈著自己僅會的那一首。
那是娘親思念時的彈奏,她說,回憶,觸手不可及。
御花園鴉雀無聲,唯有六弦琴彈奏出來的聲音在回蕩,琴聲猶述著思念,與顧輕歡抹不去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