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皇上很是高興,大聲叫好著給顧輕歡喝彩,并笑瞇瞇的賞了顧輕歡一大堆金銀珠寶、錦緞綾羅。
就是那心里對顧輕歡多少仍有些芥蒂的四皇子也大大的揚眉吐氣著詢著青蜀國的使臣,道“許大人以為,輕歡郡主的這一曲,彈的如何啊?”
那使臣訕笑著回答“郡主所奏,自是繞梁之音。”
眾人還以為厲璟天會追問那青蜀國的二皇子要把身上的哪一處給剜下來,哪兒知道他只管把玩著手里的酒盞不說話。
這時,七皇子開腔了,似笑非笑道“嗯?青蜀國的二皇子在這個時候怎么不說話了?方才不是還吵吵嚷嚷著要剜了輕歡郡主的舌頭來著?”
“這……”
青蜀國的使臣尷尬一笑,企圖說些什么來轉移那七皇子的注意力。
他求助性的窺向皇上,指望皇上能替他們解圍一二,可皇上偏偏轉了頭去與薛貴妃說著什么,權當沒聽到七皇子對他們的詰問。
那使臣只好一直陪著笑,一再強調他們二皇子方才只是開開玩笑。
二皇子同他一起來的玄厲皇朝,要是身上磕著碰著了,他回去都不好交差,莫說把身上哪兒剜下來了,可不是駭人的很嗎?
那使臣陪笑著扯東扯西,直到臉頰羞起紅暈尷尬萬分之際,皇上這才仿佛回過神來,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七皇子,不得無禮,許大人方才說了,逗趣罷了。”
那使臣連忙附和道“皇上英明。”
有了皇上的發話,自然無人再為難那許大人。
顧輕歡一再猶豫,終究還是依依不舍的把那把六弦琴歸還。
罷了!
如今可是在萬人矚目之下,還是待宴后再親自拜訪那青蜀國的二皇子,問一問他,娘親的六弦琴怎會落到他們的手中?
問一問他,如何才肯把此琴歸還罷!
本著這樣的心思,顧輕歡面上的神情才略松動了些,卻仍是心事重重。
厲璟天睨著自家小家伙那心不在焉的模樣,又掠過那隨從抱著的六弦琴,他半瞇了瞇眼,仰頭將手里的美酒一飲而盡,復而摩挲起手上的板指來,忽地勾唇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且是志在必得。
有了顧輕歡大抵是自個恩師之女的認知,季清云自是不再為難顧輕歡。
他不管一旁的使臣猛地朝他眨著眼睛暗示著什么,只管美酒一杯接著一杯,忽然想起,若不是顧輕歡的醫術了得破了他的鼠疫之術,玄厲皇朝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又暗忖道,此女果然有幾分本事,加上其身后那等交錯復雜的勢力,倒是個好助力。
既然是他們青蜀國的骨肉,應歸國去才是。
季清云忽地一笑,捏著手里的酒盞,將它仰頭一飲而盡之后,這才在許大人屢屢暗示他去提聯姻之人的時候,笑著對皇上道“皇上,素來兩國議和,總結秦晉之好的多,我等前來,自是想同皇上求得美人歸,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季清云一日內兩提聯姻之事,皇上拖了一次,總不能一拖再拖。
或許,這便是她們的命罷!
身為帝王之女,在擁有千嬌萬寵之時,聯姻,便是宿命。
皇上在心底嘆了一聲,目光掠過一旁憂心忡忡的麗妃,終是一語雙關的開口道“結秦晉,修百年之好,自是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