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胡三的目光變得無比的憤怒,他沒什么文化,名字都是父親隨意取的,但是他知道先人創業的不容易,家里都還一直留著父輩當時沒田沒地,受著奴役的苦的記憶。
現在這該死的黃舉人想奪去他的田地不說,居然還要他的命。
作為一家之主,他的命可不光光只是屬于他,家里一家老小可都是靠著他而活的,他死了,妻兒老小焉能有命在?
胡三看了看臺前的老爺們,不敢多說什么,只是把匍伏的身體向下更加彎曲了幾分!
臺上眾人無言,只是實實在在的見識到了他的惡劣,一時間紛紛皺起眉頭。
就算是按他所說贏了官司,這件事說到底也就是一講財產糾紛的案件,扯不到這種程度。
至于影響惡劣這一因素,是官府的判決尺度問題,屬于可判可不判的范疇,還輪不到他一個地方鄉紳來代替他們決定。
最重要的是這“代替”二字!
江觀想的更深一些,他承認鬧出這么大的事情,背后一定是會有勢力支撐的,而且還不小,真要是判他贏的話,后面指不定會有多少骯臟的交易等著他呢!
他是大理寺卿,司職掌刑獄案件審理,說到底事情最后還會落在他頭上,如何判罰就是他的責任,而他…卻是一點也不想沾上這些。
正準備說話,這時耳邊卻聽到了主審方孝孺的咳嗽聲,江觀掃視了他一眼,明智的的閉上了嘴巴,等他!
“好了,此事已經明了,各方都已查證過,”方孝儒看了下四周同僚,稍微等了會后繼續說道
“你倆聽著,本官做出如下判決此事系屬胡三之錯,白紙黑字的地契寫的明明白白……”
“老爺……”話還沒說完,就被胡三焦急的打斷道,顧不得上下尊卑了,他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老爺明鑒啊,這就是小民家的土地,如何能是小人的錯啊!”
突然胡三好像想到了什么,胡亂的指了指文書那邊,惶急的道“老爺您再看看案宗……再看看案宗,里面都有寫啊!
老爺老爺,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沒有這土地我們一家就沒有活路啊!老爺!”
最后幾句話已經是用‘嚎’來形容,慘狀之烈不禁讓在場之人潸然淚下。
四周一片轟鳴,眾人交相接耳,南京城百姓的想法是一回事,他們司法的解釋又是一回事,這件事在他們三司之中是早有定論的。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準備等到方孝孺說完再說,這是基本的尊重。
黃文弟略顯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果然啊!就像那些好友所說,事情到了公堂之上早就會被安排好!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那些友人能量這么大,能把有著敦厚君子之稱的方孝孺也給拉下水。
方孝孺不管這些,他的準則是一旦做了決定,那就要堅持。
他深深的看了眼還在得意中的黃文弟,然后又轉向胡三,一抬手掌,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用看,案子早已研究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本官也了然于心,本官給出的判罰就是這樣,胡三認錯,所涉土地一分為二,雙方各得其一,至于帶來的影響朝廷就不予追究了,
不過,你二人此案過后,各自歸家,不得再起沖突,如若不然,朝廷必不輕饒!”
說道這里的方孝孺向著皇宮方向一拱手,代表著對朝廷、對皇帝的敬意。
不過怎么看都會覺得有些諷刺,大明皇帝可沒教他這么寬縱的!
“老爺,您想想,再想想……”胡三沒具體聽后面說的什么,腦海中一直在回蕩著“胡三錯”這句話,在那時起實際上他就已經不抱希望了,剩下的這些只是他不甘心的掙扎罷了!
“還怎么想,我告訴你胡三,堂尊已經判罰了,就這樣你還不滿意?我家的地都要分你一半,難道你還想全部占去不成,做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