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洲的話就好像是淬了冰那樣,無聲無息的扎進了溫夏的心里,一點點的侵蝕和摧殘著她。
看著在自己懷里睡得小臉通紅的恒恒,溫夏用力咬了咬牙,嘴里頓時彌漫開了一股血腥味。
“你一來就知道關心葉雪心,都不問問恒恒究竟怎么了嗎?”
“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就算你對我再厭惡,也總不該對他視而不見吧!”
聽著溫夏微微發顫的聲音,顧潯洲本就緊蹙的眉,頓時皺得愈發的深了。
他掃了一眼被里里外外包裹著、一點沒有暴露在空氣中,只知道依偎在溫夏懷里的小身影,微微泛涼的聲音里,終于有了一絲動容:“恒恒怎么了?”
葉雪心從家里把恒恒帶出來,的確是因為有顧潯洲的授意,可要是不這么做的話,恐怕沒有人能把恒恒,從李玉眼皮子底下抱出來。
畢竟李玉對孩子的態度,是明確的擺在那里的,日防夜防,防的也不過就是一個溫夏而已。
可在聽見溫夏這句話后,顧潯洲方才察覺到不對勁。
見顧潯洲全然不理自己,葉雪心眼眶紅了紅,好似下一句話,就要梨花帶雨的哭起來了一樣:“潯洲你怎么都不看看我的傷?我這個樣子,還怎么跟你去參加晚宴啊!怕是這以后,都沒法見人了!”
顧潯洲漆黑的眼底閃過了一抹不耐。
但看著眼前確實傷得嚴重的葉雪心,他依然只是從張姐手里接過冰袋,然后幫前者紅腫的臉敷上。
看到這一幕的溫夏,整個人都仿佛墜到了谷底,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涌出了一股,足以摧垮她所有意志的疲倦和無力來,一時間,竟連抬眼的勇氣都沒有。
她,徹底的輸了。
在她跟葉雪心之間,顧潯洲選擇的,永遠都是葉雪心而不是她。
最終還是張姐看不下去,猶豫了一會兒后,把溫夏沒說完的話,給說了出來:“是這樣的,顧總……今天夫人在查看小少爺的身體時,在無意中發現,他身上有著明顯被人虐待的傷痕。”
“夫人心疼自己的孩子,剛剛也實在是氣急攻心,才不小心傷了葉小姐的,還請顧總體諒,千萬不要怪罪夫人。”
剛剛溫夏替張姐解了圍,所以她自然也是,幫著溫夏說話的。
不過張姐說的這些,確實是事實無疑。
聽完張姐的話后,顧潯洲第一時間,就把視線放了溫夏的身上,而隨著喉結上下滾動之間,他微微瞇了瞇眼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溫夏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當著眾人的面,把恒恒的一只小手,從衣服里拿了出來。
而當恒恒那只脆弱得好似一碰就會碎的手,被展露在眾人的眼前時,包括葉雪心在內,都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四周本就凝固的空氣,在這一刻,更像被徹底冰封了一樣,溫度直接降到了最冰點。
“怎么會!我之前都沒發現過,恒恒身上這些傷,究竟是怎么來的!?”
看到葉雪心驚慌失措的推脫責任的模樣,溫夏原本正在微微顫抖著的雙手,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來,隨后,冷冷的反問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還是我親手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