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此時微涼的月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徑直的照射進來,灑在了地上。與此同時,樂正穎手里的針管,也反復反射了這月光似的,遠遠看去,竟閃著一抹寒光,而再加上樂正穎一反常態的模樣,竟一時間讓人搞不明白,究竟肆意散漫和現在的這個,哪個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
一旁的張姐看著他好似做過無數次一樣,駕輕就熟的把針扎在了固定的位置上,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專業又有些神秘的氣息,不由得下意識的朝后退了一步。
可離著最近的顧潯洲卻是司空見慣一般,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在月色的倒映下,愈發顯得沉靜自若。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張姐。
畢竟她是后來才被聘請到這棟別墅里做傭人的,既沒見過樂正穎,也不知道他雖然看上去有些不正經,可實際上學的專業卻是醫生。
而樂正穎在給溫夏打了兩針,再吩咐人送上一些冰袋后,后者原本滾燙的體溫,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降了溫,呼吸也變得綿長而自然,不再像剛剛被顧潯洲帶回來時那樣急促,仿佛隨時都會爆炸一般。
自顧自的把醫療器具收拾好之后,樂正穎才稍微的松緩了一口氣,隨手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帶著些調侃的打趣道:“我把你心心念念的小媳婦治好了,對于救命恩人,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說好了,明珠大學那件事,你別捅去我家老爺子那里,不然我真的跟你沒完。”
很顯然,那個名叫蘇麗娜的被明珠集團資助的女大學生,是真的讓樂正穎很在意,不然,一向無拘無束、什么都不管的他,也不至于跟顧潯洲說出這些話來。
只是顧潯洲卻其實并不對這件事有多大的興趣,聞言,也不過是淡淡的掃他一眼,隨后聽不出一絲起伏的說道:“我對你的事情沒有興趣。”
樂正穎似乎是沒想到顧潯洲居然會這么說,于是,一時間沒能很快的反應過來,生生的愣了愣。
沒有興趣?顧潯洲現在說沒有興趣?那他之前干嘛那么說!?
感情這家伙就只是說得好像會把這件事捅出去,但其實根本沒有那個意愿,只是以此來恐嚇他、讓他心甘情愿來幫忙的!
意識到自己被顧潯洲誆了的樂正穎,臉色就像是活吞了一只蒼蠅那么難看,甚至臉上那抹常年掛著的笑意,都隱隱有種要崩塌的征兆。
然而別人他或許能立即翻臉,可如果面對的人是顧潯洲的話……再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那么做。
考慮到這一點,縱使心里再如何不忿,樂正穎也只能強行按耐下心中的沖動,強裝著笑意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隨后,奪門而去。
而隨著樂正穎離開后,房間里重新回歸了平靜。
張姐后知后覺的看了一眼墻上的鐘,這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快要接近早晨了。
可看著顧潯洲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溫夏熟睡的容顏、神情好似若有所思般的顧潯洲,她原本想要勸他早點休息的話,卻是生生的卡在了喉嚨里,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