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微微頷首,閉上了眼睛。
而從臥室里走出來的張姐,卻是沒有繼續做家務,而是轉到了客廳的座機電話那兒,撥通了顧潯洲的電話。
“她醒了?”話筒里傳出的男聲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似乎就連顧潯洲,都因為長期以往的工作,而變得有幾分心有余力不足了。
不過就算是一天的工作再疲憊,顧潯洲接到電話后,第一時間問的還是溫夏的情況。
也許別人,包括溫夏自己都不知道,顧潯洲究竟有多在意她,但張姐都把這一切看在眼里。
“就算是再擔心夫人的狀況,先生您也要先確保自己的身體啊,不然要是到時候您先累倒的話……”張姐只覺得自己的心一陣揪疼,忍不住的就把這些話脫口而出了。
但在說完后,聽著話筒那邊的一片靜默,張姐又忽然覺得一陣悔意油然而生。于是,在稍微停頓了片刻后,強行把心中的異樣給壓了下去,有些不太自然的答道:“夫人已經醒了。”
“不過畢竟才剛剛醒來,身體還有些不適應,所以沒吃飯就又睡下了。”
顧潯洲此時剛好從酒店的浴室里走出來,額間的碎發還因為被水打濕了的關系,而緊緊的黏合在他的額頭上,但一雙凜冽的眼眸卻好似被水霧打濕了。
乍一看上去,倒是再沒有那股拒人以千里的疏離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隱若現的神秘和朦朧。
他身上只披著一條松垮的白色浴袍,看起來笨重又累贅。
不過即使是這樣,還是無法影響顧潯洲那與生俱來的氣質分毫,倒反而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平常的氣息。
聽到張媽如實的稟告,顧潯洲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眼底也好似在這時劃過了一絲什么,但就算心里翻涌的浪潮已經狠狠地拍在了岸上,他面上卻也還是不動聲色的一副模樣,只淡淡的應了聲:“嗯,讓她睡吧。另外,我今晚也不回去了。”
顧潯洲旁邊不到五步距離就有一扇偌大的落地窗,而站在那邊上,更有一種俯視全城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仿佛一切事物都被縮小在了腳下一般。
可就算此時腳底下變幻的霓虹多么絢爛奪目、迷人眼球,也倒映不進顧潯洲那雙漆黑的眼眸里。
他能看見的,就只有他想看見的人或物。
別的,一概沒有。
不過就在顧潯洲掛斷這通電話的下一刻,紀查的電話卻又無比恰好的打了進來。
顧潯洲淡淡的掃了一眼微微發著亮的手機屏幕,不知聯想到了什么,眼底頓時彌漫開一股駭人的冷意。
而紀查在他接通這通電話后,也是無比言簡意賅的說道:“顧總,夫人上次在露天餐廳遭人暗算的事情,有眉目了。”
“餐廳走廊的監控攝像頭,被人故意提前刪除了備份,好在在每個拐角處,都裝了隱形的單獨攝像頭。根據監控里提及的信息,我們的人找到了一個服務生,據他所說,是兩個女人委托的他。”
“不過,其中的一個……是葉雪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