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巷里只有兩戶人家,一戶住的是蔣雙流一家,另一戶住的就是蕭韌。
最近半年,蔣雙流都在咸陽練兵,偶爾才會回來,蕭韌搬到清水巷后也沒有見過他幾回。
蕭韌從百卉堂門口離開,走了一條街,在街口見到牽著馬正在等他的小栗子。
“七少!”小栗子把馬鞭捧過來。
“你怎么在這兒?”小栗子是蕭韌的小廝,可今天蕭韌是把馬交給岳陽的,他讓岳陽把馬送到清水巷。
“岳少爺讓小的騎馬過來的,他說小的在這兒等著您就行。”小栗子道。
蕭韌皺眉,岳陽怎么知道他來這兒的?
他沒有再問,翻身上馬,回了清水巷。
今天的清水巷似是比往常熱鬧,一進巷子,他就看到蔣家門前有幾匹馬,兩個小廝正在飲馬。
這時蔣修杰從門內走出來,身上還穿著剛剛那身衣裳,遠遠看到他,蔣修杰使勁揮手,蕭韌在蔣家門前下馬,問道“你沒去王府?”
“我阿爹回來了,三公子聽說后,在王府門口就讓我們都散了,早點回家,岳陽他們幾個也在。”蔣修杰說道。
“嗯,晚點我過來。”
蕭韌說完,牽著馬便向巷子里面走,身后傳來蔣修杰的喊聲“七少!”
蕭韌轉身,問道“還有事兒?”
蔣修杰看著他一只手里抱著的青花壇子,笑得見眉不見眼“這是沈姑娘送你的?”
蕭韌目光冷冷,如果眼神能殺人,蔣修杰已經透心涼了。認識蕭韌這么多年,蔣修杰當然知道這眼神意味著什么,他立刻識趣地收起笑容,仰頭看天“七少你看,這天空多么藍啊!”
蕭韌沒有理他,牽著馬向家門口走去。
看著蕭韌漸漸遠去的背影,蔣修杰縮縮脖子,嘟噥道“是岳陽說你去找沈姑娘了,我是聽他說的”
岳陽眼尖,在路邊的人群里看到了那個叫芳菲的小丫頭,接著,就看到了芳菲旁邊的沈姑娘。
過了快一年了,他們六個可沒有忘記那位姓沈的小姑娘,事實上,想要忘記她也挺難的,那位沈小姑娘,簡直簡直不像人類!
嗯,他們招惹不起,能招惹得起的,也就只有七少了。
所以,他們都挺想知道,七少是怎么招惹人家的。
除了招惹人家,也沒有別的了吧,畢竟人家還是個孩子。
可是看七少的樣子,一定是吃苦頭了。
蔣修杰歡快地回家,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另外幾個。
“你說七少懷里抱著一個壇子?那壇子八成是暗器,沈姑娘用那壇子爆了他的頭!”
“不可能,七少頭上沒有受傷。”
“這一年來,七少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武功精進了不少,沈姑娘一壇子砸過來,七少扔手接住,就這么抱回家了。”
“不對,肯定不是這樣,誰用壇子當兵器的。”
“那咱們就打賭吧,我說壇子是武器,買的往這里扔錢!”
蕭韌回到家里,抱著那一壇子糖桂花回到臥房。
他在屋子里轉了一圈兒,最后把糖桂花擺到珍寶閣上。
這時,傳來一聲貓叫,一只小貓從簾子縫里探頭張望。
看到這只貓,蕭韌便沉下臉來。
他看看珍寶閣上的糖桂花,覺得放在這里很不安全,萬一被這只該死的貓碰到摔下來就壞了。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把糖桂花從珍寶閣上拿下來,塞到羅漢床下面,剛剛站起身來,就見那只貓走進來,正好奇地向羅漢床張望。
蕭韌氣極,打開窗子,把那只貓扔了出去。
小貓在空中翻了一個漂亮的跟頭,四腳一沾地,就一溜煙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