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關我的事,可是關父王和宜寧的事。”周錚說道。
聽周錚提起秦王,蕭韌坐起身來,問道“你說說清楚。”
“不要我說,你自己想想。”周錚的語氣里已經沒有了玩笑之意。
有些話,為人子為人兄,他是不能明說的,也只能點到為止,但是他知道,蕭韌定能明白。
蕭韌默然一刻,然后他重又躺下,低聲道“我把宜寧當妹妹,可她不同。”
有些事,他不會瞞著周錚。
但是直到今晚周錚問他之前,蕭韌也沒有仔細去想過這件事。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想了,就不一樣了。
他不再閉著眼睛假裝睡覺,而是一直看著屋子中央那片銀白的月光。
在護國公府里見到沈彤時,也是晚上,那天下著雪,他提著燈籠走在路上,遠遠地一個小孩走過來,向他問路。
后來在藏身的假山后面,又見到這個小孩,那是他生平遇到的最不像小孩的小孩了。
這是多久的事了,四年?五年?
其實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他還能清清楚楚記得那個雪夜發生的點點滴滴,也清清楚楚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天夜里,她用匕首刺穿了他身上厚厚的棉衣,他能感覺到刀尖抵在皮膚上的陣陣涼意。
她說多謝不殺之恩,現在咱們兩清了,我不欠你了。
她當初為什么會這樣說,他什么時候對她有不殺之恩了?
當時他不明白,現在他依然不明白,只是中間這么多年,他沒有再想過。
今天晚上,過去的那些事忽然就都記起來了,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明天見到沈彤,一定要問問她,當年她為何會對他說出那么奇怪的話。
可是他是心悅沈彤嗎?
怎么會呢?他比她大了四歲,年齡相差太多了,他又不是有病。
但是他也沒有把沈彤當成妹妹,恐怕也沒有人能把沈彤當成妹妹吧。
想到這里,蕭韌忽然想起沈彤家里的那個欣嫵,那是沈彤的姐姐。
蕭韌發現自己又想遠了,他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心悅沈彤這件事的,怎么想來想去,都是些瑣瑣碎碎或者過去很久的事呢?
蕭韌又坐起身來,一眼就看到一旁的周錚已經睡著了。
周錚睡熟了以后就會張開嘴巴,現在周錚就是張著嘴。
于是蕭韌捏住他的兩片嘴唇,沒過一會兒,周錚就醒了,驚恐無比地看著面前蕭韌放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