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那個裝糖桂花的壇子嗎?
不可能吧,好多年了,那年她從南邊回來,送給他一壇子糖桂花,如果沒有看到這只壇子,她自己都忘記了。
嗯,應該不是那一只。
沈彤歪著腦袋,打量著面前的珍寶閣。整塊翡翠雕刻的盆景、汝窯的玉壺春瓶,還有七八件沈彤叫不上名字但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擺件,相比之下,這只青花壇子就像是擺錯了地方。
對,是擺錯地方了,這就是街上幾文錢一只的壇子,個大的可以腌咸菜,這種個頭小的可以腌桂花。
沈彤看著那只壇子出神,甚至忘記去看隔壁架子上的書。
也不知過了多久,書房外面傳來問安聲,沈彤這才緩過神來。
蕭韌精神奕奕地走進來。
一看他就是剛剛沐浴過了,穿了件茶白繡八寶如意紋的家居道袍,頭發半干,有一綹貼在脖頸上,沈彤比蕭韌矮半頭,轉頭去看時,她的目光剛好落到那綹濕發上,她連忙把眼睛移開,臉上一熱。
蕭韌的臉卻紅了,因為沈彤站著的地方,正好就是珍寶閣前面,珍寶閣上有他的寶貝。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蕭韌連忙走到書案前,一邊說話一邊隨手拿起一本書,心不在焉地翻著。
沈彤笑著說道“沒關系,怎么沒見小栗子?”
“我急著趕回來,忘了叫上他”,說到這里,蕭韌頓了頓,把手里的書放下,目光炯炯看著沈彤,“蔣修杰告訴我,一清道人的徒弟丟了,我立刻想到了你,就匆匆趕回來了。”
“你想到了我?”沈彤失笑,難怪一見面他就問是不是她把朗月綁走的,她道,“你為何會想到我?我像是偷人家小孩的人嗎?”
蕭韌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站起身來,走到沈彤面前“你如果綁了一清道人的徒弟,就不要留活口。”
沈彤暗暗吃驚,她沒有想到蕭韌會這樣說,她問道“你和一清道人也算是同僚吧,就沒有香火之情?”
蕭韌冷笑“秦王府里,除了王爺和他的一雙兒女,我不用給任何人情面。”
沈彤無言,她似乎又看到前世她見過的那個蕭韌,那時的蕭韌出頭,現在只有十五六歲,或許幾年之后,蕭韌就會長成前世的樣子。
“蕭韌你不問我為何會綁了朗月?”許久,沈彤重又看向了蕭韌。
“你想說就說,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蕭韌的聲音忽然柔和下來,沈彤錯愕,這小孩是怎么了。
“朗月不是我綁的,但是他現在確實是在我手上。”
沈彤這句話有些匪夷所思,完出乎蕭韌的意料。
他注視著沈彤,忽然,他想起在巷子口遠遠看到沈彤的時候,她低著頭像是在想著心事。
他是急著趕回來,才沒有帶上小栗子,可是沈彤在西安時,走到哪里都會帶著芳菲那個傻丫頭的,但今天,沈彤是獨自來的。
她出現在清水巷,她是來找他的。
“今天你來找我,就是想把朗月的事告訴我嗎?”不知為何,蕭韌的心砰砰直跳,那是知道有人愿意和他分享秘密時的驚喜。這件事,沈彤做都做了,沒有必要做完再告訴他,可是她卻還是要告訴他,她是信任他的吧?
可是蕭韌猜錯了。
沈彤搖搖頭“不是。”
蕭韌有點泄氣,但還是眼巴巴地看著沈彤“可我是為了你才趕回來的”
沈彤心里一暖,忙道“蕭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這里來的,我就是心里煩,很煩,想找人說說話。”
蕭韌想了想,轉身走出了書房,片刻后,兩個小廝端進來點心瓜果,酸梅湯、綠豆湯,還有一個大冰盆。
小廝們退出去后,蕭韌指指冰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