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勤臉上毫無喜色,面色陰沉地注視著一對新人。滿堂富貴,雖然還有周錚在場,但是周錚并無封號,迄今也只是個普通宗室,若論身份,在座的所有人里,自是以楊勤身份最高。
楊勤神情嚴肅,賓客們察言觀色,一個個也收起笑容,神態端方,于是,喜堂之中除了觸目皆是的紅色,看不出多少喜慶之氣。
或許是感受到四周的氛圍,燕北郡王更加慌亂,他不由自主地瑟縮起肩膀,抓著紅綢的手也緊張地發抖。
司議高聲唱道“一拜天地!”
燕北郡王被這忽然的高亢嚇了一跳,剛剛轉過身來還沒有站穩,就向前跌去!
新娘子由喜婆和丫鬟攙扶著,也是剛剛轉身,和燕北郡王面對面站著,燕北郡王身子前傾跌過來,正摔到新娘子身上。
燕北郡王身子踉蹌,努力想要站穩,他的手下意識地想去抓住什么,卻一把扯下了新娘的蓋頭!
喜婆眼明手快,一手扶著新娘,另一只手去扶燕北郡王,好在燕北郡王身材瘦小,在距離新娘子一指的地方被喜婆扶住了。
燕北郡王的手里還抓著蓋頭,手足無措,窘得恨不能鉆進地縫里。
是啊,太丟人了,賓客中有人忍不住發出笑聲,見過拜堂的,還沒見過拜堂時新郎把新娘蓋頭扯下來的。
聽到笑聲,燕北郡王更窘了,他扁扁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一張俊美清秀的小臉脹得通紅。
喜婆見過各種場面,連忙笑著打圓場“哎喲,我們的新郎倌這是心急了,別急別急,拜完天地就進洞房。”
說著,喜婆便從燕北郡王手里拽過蓋頭,要往新娘頭上戴,賓客們也松了口氣,有人笑,也有人說著吉祥話。
新娘子又驚又羞,低垂著頭,眾人只能看到她滿頭的珠光寶氣。
就在喜婆手里的蓋頭要重新蓋到新娘頭上的一剎那,燕北郡王忽然發出一聲驚呼“啊?她不是!她不是!”
少年聲音尖利,還帶著童音,隨著他的聲音,喜堂里猛的一靜,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新娘身邊的丫鬟一把將新娘拉到身后,喜婆麻利地把蓋頭蓋在新娘頭上。
“不要蓋上,她不是楊三小姐,她不是!”燕北郡王一邊說,一邊去推擋在新娘前面的丫鬟,那個丫鬟又高又壯,他根本推不動。
正在樂呵呵觀禮的周錚面上一沉,他正要問個究竟,就見楊錦軒先他一步站了起來,沖著燕北郡王怒吼道“胡言亂語,成何體統!”
說著,他又對司儀吼道“愣著做什么,快點行禮!”
他的話音剛落,燕北郡王便扔下手中的紅綢,向著周錚沖了過來,邊跑邊哭“堂兄,堂兄,她不是楊三小姐,她真的不是啊!”
周錚起身離座,上前一步,扶住撲過來的燕北郡王,問道“別怕,堂兄在此,究竟是怎么回事?”
沒等燕北郡王開口,楊錦軒一個箭步沖過來,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從后面揪住燕北郡王的衣領,硬生生把他從周錚手中拽了過來。
周錚臉色陡邊,站在他身后的兩名內侍猱身而起,也不知這兩人是如何出手的,楊錦軒只覺手臂一麻,抓住燕北郡王的手便松了開來,燕北郡王倒也機靈,轉身跑向周錚,周錚攬住他的肩膀,把他護在自己懷中。
楊錦軒大怒,對兩名內侍吼道“哪來的閹人,你們大膽!”
沒等這兩名內侍開口,坐在楊勤身邊的王太監的臉便垮了下來,他不但是閹人,而且還是老閹人,楊錦軒這是絲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楊勤一見,立刻喝道“錦軒,休得放肆!”
楊錦軒不傻,他只是一時心急,才口不擇言,這時也反應過來,忙道“父親,郡王爺膽子小,想來是看到賓客太多給嚇到了,我只是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