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軒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楊勤重視這個嫡長子,從小到大,都給予了他足夠的教導與見識,與堂兄楊錦程相比,他差在性格暴躁乖張,不夠沉著穩(wěn)健,又是長在一家獨大的燕北,少了在權(quán)貴圈子里磨練出來的冷靜從容。
但是,他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
瞬間的惶恐之后,楊錦軒便恢復常態(tài),他勃然大怒“姓季的,你想造反不成?”
“放肆!”名叫小拾的隨從喝斥道。
這一次季四爺沒有制止小拾,而是又從腰上摘下一只金算盤,那只金算盤和商戶人家給小孩子抓周用的那種巴掌大的不一樣,而是足有一本書大小,金光閃閃,看著就沉甸甸的,少說也有一斤重。
季四爺把金算盤放在膝蓋上,金燦燦的手指頭噼里啪啦一頓撥弄,對剛剛楊錦軒說的話充耳不聞。
楊錦軒強壓怒氣,他的人都留在了道觀外面,現(xiàn)在自己不但要面對這個不知所謂的胖子,而且還有一個出手快如閃電的隨從,現(xiàn)在的情勢對他很不利,要么火中取栗,要么盡快抽身。
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情緒漸漸緩和下來,他沉聲說道“季四爺,無論你是否把我們燕北楊家放在眼里,家父和我都會誠懇相邀,只要你肯,燕北的大門便會為你敞開。”
季四爺?shù)氖忠廊辉趽芘惚P,楊錦軒一番話說完,季四爺頭都沒有抬起。
楊錦軒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可還是耐著性子說道“看來我們今天約的不是時候,想來季四爺也已經(jīng)明白本將軍的意思,那么本將軍就暫且回去,若是季四爺想好了,可隨時來京城找我。”
說完,楊錦軒起身要走,他并非是想要裝裝樣子,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久留了。
銀子重要,卻不及性命。
這一刻,他甚至懷疑眼前的胖子和京城楊家有牽連。
他的那群堂叔伯堂兄弟們,哪個不想在他們父子身上咬塊肉下來?
可是他還沒有走到門口,眼前一花,一個人已經(jīng)擋在了他的面前。
是那個叫小拾的少年。
“讓開!”楊錦軒怒道。
少年一動不動,他在等待季四爺?shù)拿睢?
季四爺沒讓楊錦軒離開,楊錦軒就不能走。
終于,撥弄算盤的聲音停了下來,屋里也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季四爺滿意地看著算盤,說道“楊二公子想走,就放他走吧。”
聞言,小拾退到一旁,他的手里依然捧著楊錦軒的劍,可是卻沒有物歸原主的意思。
可是楊錦軒卻不敢走了。
季四把他約在這里,難道就是為了奚落他一番嗎?
無論怎么看,季四也不像是這么閑的人。
這當中一定還有什么,是自己沒有想到的。
或者就在他的腳剛剛邁出這間屋子,真正的陰謀就在等著他。
想到這里,楊錦軒轉(zhuǎn)過身來,重又坐回到剛剛坐過的椅子上,他問道“季四爺,不要耽誤功夫,言歸正轉(zhuǎn)吧,你有條件盡管提。”
姓季的一直在打算盤,沒有條件是不可能的。
季四爺終于正眼看楊錦軒了,他把金算盤拿到楊錦軒的面前,楊錦軒只看了一眼,臉上就微微變色。
三十五萬!
“這是什么?”他問道。
“唉,楊大將軍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呢,這當然是銀子,是我老季能在三天之內(nèi)調(diào)動的現(xiàn)銀啊,數(shù)目不多,真是慚愧。”
這些商人們說起來是很有錢,可是他們的銀子都壓在宅子鋪子山林土地貨物古董上,別說是三十五萬,就是三萬五的現(xiàn)銀,也是要湊的,你能拿出錢來,錢莊里卻不一定能把銀子兌給你。
可是季四爺卻能在三天之內(nèi)調(diào)動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