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大車又要上路了,芳菲左顧右盼,都沒有看到那位可憐的師太。
“江媽媽,師太去哪里了?”
江婆子冷冷一笑“客棧里有去京城的大車,想來她是去京城了吧。”
芳菲眨眨大眼睛,忽然明白過來“呀,江媽媽,你讓我和她說起京城里的事,就是想讓她去京城嗎?”
芳菲的確愛說話,可是卻只喜歡說她喜歡的事情,至于什么太后啊,楊家啊,她才懶得說呢。
江婆子拍拍她的肩膀,道“我又不是彤姑娘,也不是小公子,怎會知道她要去京城呢,我只是覺得這個尼姑怪怪的,所以讓你和她說說話,試探她而已。”
“她哪里怪怪了?”芳菲仔細回想師太的相貌,面黃肌瘦的,看上去很可憐。
江婆子伸手捏了捏芳菲的小耳垂,芳菲連忙捂住,問道“我的耳墜子是小姐給買的,捏掉了怎么辦?”
“芳菲,你的耳洞是誰給穿的?”江婆子問道。
無論是大戶人家還是小門小戶,大多都是在女孩子幾歲大的時候便穿了耳洞。
芳菲有點不好意思“是五歲時牙子婆給穿的。”
她很小就被拐了,牙子婆會挑選長得乖巧的小女娃,教些基本的禮儀,打扮得干凈整齊,專供大戶人家來挑選,穿耳洞自是必不可少的。
江婆子笑了笑,道“那位師太也有耳洞,而且那耳洞一看就是常年用著的,沒有長上。”
“啊?”芳菲吃了一驚,她的記性挺好的,江婆子說那位師太是京城口音時,師太說她從小跟著師傅長大,隨了師傅的口音。
尼姑的師傅當然也是尼姑了,老尼姑不會給小尼姑穿耳洞,小尼姑也不會一直戴著耳墜子。
“她是假尼姑?”芳菲問道。
江婆子淡淡說道“假不假的我不敢肯定,但是她一定有問題。”
芳菲張大嘴巴,好一會兒才閉上。
難怪小姐出門喜歡帶著江婆子,江婆子不但是老江湖,而且還是老油條。
可是這一次小姐沒帶江婆子,卻帶了江二妹,江二妹肯定不如江婆子厲害啊。
芳菲擔心起自家小姐來了,立刻就把那位假尼姑師太拋到了九霄云外。
江婆子沒有猜錯,楊蘭舒的確回了京城。
再次路過那家大車店時,楊蘭舒赫然發現,大車店的招牌已經沒有了,大門緊閉,顯然那個老板已經跑了。
她忍不住問坐在旁邊的人“貧尼聽人說起真仙教,施主可曾聽過?”
坐在旁邊的是個一身旱煙味的老漢,他笑道“師太也想入教嗎?恐怕不行,你是拜菩薩的,真仙教拜的是季神仙,隔著千山萬水呢。”
“信真仙教的人多嗎?”楊蘭舒又問道。
老漢笑道“當然多啦,可能比信菩薩的還要多些哩,俺們一家子都是,這次到京城,就是去幫著祭酒做事的。”
楊蘭舒心里一動,問道“做什么事啊?”
老漢說道“祭酒讓干啥就干啥呀,俺們哪里曉得。”
楊蘭舒問道“若是貧尼也想入真仙教,祭酒能答應嗎?”
老漢沒想到尼姑也想入教,有些為難,道“要不你跟著我們一起進京,見到祭酒問一問吧。”
楊蘭舒連忙謝過。
只是楊蘭舒沒有想到,江婆子和芳菲在兩日之后,也坐上了返回京城的大車。
芳菲嘆了口氣,對江婆子說道“若不是親眼看到,我才不會相信,真仙教的人已經有這么多了。”
江婆子冷冷地道“這些也只是咱們在路上看到聽到的,沿途的村子還沒有去過,依我看,十之八、九也都是真仙教的信徒了。”
芳菲道“是啊,誰不想升官發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