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周錚,先是讓人在祁州悄悄置辦了十車藥材,又由岳陽親自帶領,避開重重關卡,把十車藥材連同焦猛一起送往洛陽。
忙里偷閑,周錚還要畫像......每一幅肖像都由他親自過目,仔細挑選,為了畫像,他甚至縫了一批新衣......
至于茂槐胡同的那對母女,既然秦王讓晾著,那就晾著好了,周錚也不是喜歡找麻煩的人。
可是,茂槐胡同的沈大姑娘,此時正臉色陰沉地看著面前的黃氏。
“行了,已經回來了,這里沒有秦王府的人,你就不用再裝瘋賣傻了。”她冷冷地說道。
黃氏呵呵直笑,可是一雙眼睛卻毫無笑意:“阿嫵,你是生氣人家沒有上當,把咱們又送回來了吧?呵呵,我沈家的姑娘,可沒有上趕著往男人面前湊的,你以為那周錚是焦猛嗎?”
欣嫵沒有理她,緩步走到窗前,院子里的樹干光禿禿的,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她不喜歡燕北,更不喜歡保定,她也不喜歡此時此刻的自己。
“你不要得意,季四爺就快要回來了,等到他回來,就由不得你再裝瘋賣傻了。”欣嫵神情淡淡,目光里多了幾分落寞。
黃氏裹緊身上的棉衣,自嘲地笑了:“當年在西安的時候,那位清貴無雙的秦王三公子,還曾親自來家里送過賞賜,的確是個芝蘭玉樹般的人物。秦王的一雙兒女都是很好的孩子,還有那位宜寧郡主,沒有半絲架子,隔三差五就叫了彤彤出去玩,兩個人好得就像親姐妹一樣。”
欣嫵轉過身來,冷哼一聲,道:“阿娘,你又想你的彤彤了?可惜,你的彤彤不會再管你了。再說了,這幾年你跟著我過得不好嗎?我對你不夠孝順?”
黃氏的淚水奪眶而出,她走到欣嫵面前,忽然直挺挺跪了下去:“阿嫵,看在我們一場母女的份上,讓阿娘見見朗月吧,阿嫵,我求求你了!”
“阿娘,你的病越發重了,竟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記得了,這世上哪有什么朗月,你只生下我一個孩子,對了,早年你還收養過一個女孩,就是彤彤,朗月只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你是太想要個兒子而已。”
欣嫵的每一句話說得都很緩慢,但是只在黃氏耳中,卻如同一柄柄小劍刺在她的心上。
同樣的話,她已經聽過無數次,但是每一次都讓她疼,很疼。
可是,她不想繼續下去了。此時此刻,她的朗月,或許正被關在黑暗的囚室里,與蛇蟲鼠蟻為伴;也或許正被真仙教的人嚴刑拷打。
想到這些,黃氏便打了一個寒顫,不,不,她千辛萬苦千里奔逃,只是為了保住朗月啊,她的兒子,沈家唯一的骨血,不能就這樣沒有了。
江山社稷?那張龍椅,關她一個婦人何事?
周錚就在保定,錯過這一次,她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秦王府的人。
一旦秦王奪了江山,坐上了那張椅子,她手里的那份東西,就變成了一張廢紙。
到了那時,她的朗月,便再無生機。
趁著現在,秦王還沒有打進京城,周錚就在保定,她要把那個東西拿出來,用它交換朗月。
“阿嫵,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黃氏說道。
欣嫵微微一笑:“又想用那個破布娃娃來和我講條件?沈彤不要的東西,你以為我還會稀罕?”
想當初,她還真想得到呢。
楊家費盡心思要抓黃氏和沈彤,決不會只是要抓兩個人而已。沈家什么都沒有了,即使有漏網之魚,也不用飛魚衛從北到南興師動眾。
她知道黃氏手里有件東西,這是個驚天的秘密。
太子死了,太祖皇帝病入膏荒,宮里就是太皇太后的天下。太祖皇帝重病的時候,身邊服侍的太醫和內侍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