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皮,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是哼不是嗯。
周彤沒有理她,江婆子手捧鎧甲走過來,一邊幫周彤穿上,一邊狠狠瞪了江二妹一眼。
江二妹無動于衷,這世上,除了把她從狼群里帶回來的哥哥,她只聽周彤一個人的話。
因為,周彤若是不給她吃肉,那么除非她自己偷偷去打獵,否則,沒有一個人敢把肉給她吃了。
江二妹很懶,她懶得打獵。
穿上鎧甲,周彤大步向前走去,江二妹只好一步三搖在后面跟上。
江婆子無奈地搖搖頭,這個小姑子,除了殺人的時候有精神,其他的時候也不知她是睡著還是醒著,也難怪當初贅婿那一家子把她當成沒用的病貓。
也不知那一家子這會兒死絕了嗎?
這死丫頭,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給賣了,多好的一鍋肉。
夜幕下的軍營,一名哨兵四下看看,和他一起值勤的哨衛都在打瞌睡,他悄悄從懷里摸出一個凍得硬梆梆的玉米餅子,玉米餅子已經吃了一半,他愛惜地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他早就習慣了饑餓。
他家世代都是采珠的,雖然收珠的價格遠遠低于東珠的市價,可是
也足能保證他家幾代人豐衣足食,無論是韃子來了還是燕王來了,他家依然富足。
后來楊勤來了,增加了東珠的稅金,商人們收了東珠,要冒著生命危險才能帶到關內,一來二去,來收東珠的商人越來越少,采珠人的珠子賣不出去,卻又換不來柴米油鹽,除了采珠,他們沒有其他謀生的手段,不會種地,他們只會采珠
官府來募兵,一個兵能換十兩銀子,十兩銀子足能讓一大家子吃用幾個月。
他和幾個兄弟便一起出來當兵了,原以為當了兵至少能吃飽肚子,可是沒有想到,軍營里比家里強不了多少,依然吃不飽。
反倒是出來打仗,偶爾還能吃上幾頓飽飯。可是前兩天糧草全都被燒了,他們又開始餓肚子。
長年處于饑餓中的人,藏起食物已經變成了天性。
這個玉米餅子,還是前幾天藏起來的。
這兩天有人餓得昏死過去,還有逃跑了,他沒有跑,靠著這個玉米餅子,他挺下來了。
哨兵把沒有吃完的玉米餅子重又揣進懷里,他不知道大都督何時才能派人來送糧草,在糧草未到之前,這就是他的全部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