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騁揉揉眼睛,歪戴帽子的青年看上去有幾分眼熟,倒炭盆的伙計那是大華啊,書信攤子前的壯漢臉上有道大刀疤,二流子和文弱書生怎么看都像是韃子!
周騁嚇了一跳,又揉了揉眼睛,熱鬧的街市上熙攘的人群,就在他揉眼睛的一剎那,那些在街上閑逛的人,現(xiàn)在看上去都有些面熟,而他們現(xiàn)在手里都有兵器。
一個念頭在周騁心頭升起。
韃子衛(wèi)!
這些人是姑奶奶手下的韃子衛(wèi)!
周騁想打人了,想他自己。
來到保定府以后,他一直被拘在朝陽里,周錚很喜歡他,把他當(dāng)成親生孫子一樣管束,他快要憋瘋了,今天周彤叫他出來打架,他高興極了。
他竟然忘了,姑奶奶進(jìn)關(guān),可還帶來了一百名韃子衛(wèi)。
他瞬間失落了,原來姑奶奶不是只帶他們幾個來打架的,還帶來了韃子衛(wèi)。
原來他還是不夠強(qiáng)大。
不過,他好像是先鋒官啊,對,他是先鋒官,打頭陣的!
周騁立刻又高興起來,沖著越聚越多的韃子衛(wèi)揮揮拳頭,可惜沒有人理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周彤。
在這里,韃子衛(wèi)只聽周彤一人調(diào)遣。
周彤再次點頭,韃子衛(wèi)們?nèi)缤律矫突ⅲc她擦肩而過,向著劉家武館的方向沖去。
蕭韌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周彤身邊,他一身粗布裋褐,卻依然如鶴立雞群,讓人一眼就能在人堆里看到他。
周彤笑靨如花“我明明是讓許安帶人過來的,你怎么來了?”
蕭韌冷著臉“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們是夫妻,不是理應(yīng)一起來嗎?”
周彤沖他皺皺鼻子,一臉嫌棄“還沒成親呢,誰和你就是夫妻了。”
“已經(jīng)訂親了,就差拜堂了,不是夫妻是什么?”不等周彤反駁,蕭韌一把握住她的手,沖著江婆子和周騁說道,“悄悄跟上他們。”
再次回到劉家武館時,劉家武館門外比方才更熱鬧了。
劉家的武師弟子們還在和裘勝的人打成一團(tuán),韃子衛(wèi)們沖過來時,正好和丙十九他們撞上,韃子衛(wèi)卻沒有硬碰上去,四散而去,瞬息之間便結(jié)而了戰(zhàn)陣!
論單打獨斗,他們不是死士們的對手;但他們是軍人他們擅長的是集體作戰(zhàn),他們更喜歡以多勝少。
跟著丙十九追出來的有五個人,方才在地下時,周彤見過他們,可卻叫不出名字來,也只有丙十九一個是她面熟的,可還是連名字也記錯了。
前世,她的記性是不好,但是死士營里的人,她認(rèn)識的人也并不少,至少不會比同組其他人少。
可是今天在這里的這些死士,她卻幾乎全都不認(rèn)識,甚至不面熟。
洛陽一戰(zhàn),以及京城和燕北兩次大規(guī)模清剿真仙教,雖然表面看來死的都是普通教眾,但現(xiàn)在看來,屠衛(wèi)手下死傷的,也不在少數(shù)。
而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在從死士營以外的地方調(diào)過來的,他們和前世的周彤、辛五不同,他們不是在死士營里長大的。
這也是令周彤感覺奇怪的地方。
她也只是試過丙十九的身手,她能確定這些人的武功路數(shù)都是死士營的,可是除了丙十九以外,這些人以前都在哪里呢?
是她猜測中的另一座死士營嗎?
周彤沉聲說道“留個活口。”
話音方落,一聲暴喝從她口中喊出“殺!”
隨著這個殺字,她和蕭韌便再一次消失在紛亂的人群之中。
與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江婆子,以及不知從哪里又冒出頭來的江二妹。
周騁眼睜睜看到這幾個人在他眼前消失了,他們走的時候,竟然沒有帶上他!
他們是事前就商量好的,卻沒有和他商量,他們不帶他了!
周騁想哭,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