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醫正從國公府出來,回到太醫院后,毛元玖放在太醫院里的人便悄悄遞出話來。
尹醫生從回來就深鎖眉頭,和幾位太醫關在屋里,一直沒有出來。
毛元玖道:“讓人守在太醫院外面,一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當天夜里,尹醫正和那幾位太醫終于出來,但是他們卻沒有回府,而是留在太醫院里,連夜配藥,之后尹醫正帶著配好的藥,連夜去了國公府。
既然是在太醫院配藥,那就會有醫案,當夜,這份醫案便被抄送到毛元玖面前。
“風疾!”
毛元玖大吃一驚,再仔細一看,患風疾的是國公府老夫人!
毛元玖把那份醫案給幾個幕僚傳看,眾人幾乎都有同一個疑問。
國公府老夫人雖然是大齊朝屈指可數的超一品誥命,可是她生病也用不著讓太醫院藏著掖著吧。
“學生還記得,去年國公府老夫人也生過一場病,大半個京城的女眷們都去看望了,雖然能進門能送進東西的寥寥無幾,可是國公府門前的車子卻也排得水泄不通。當時可沒有瞞著,連陛下也派了內監過去看望了。”
“的確如此,這些年來,尹醫正每隔十天就會去國公府給老夫人診脈,據說老夫人當年在戰場上受過傷,后來生六少爺時上了年紀,便此落下病根,每年都會犯上幾次,這在太醫院不是秘密。”
“莫非這次生病的人,不是老夫人?”
幕僚們七嘴八舌,毛元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幕僚說的沒錯,他也有此懷疑。
莫非那個患了風疾的人,不是老夫人,而是定國公蕭長敦?
如果是蕭長敦,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釋通了。
“白天時在御書房里見到定國公時,他還龍精虎猛,不像是患了風疾的人啊。”
毛元玖捋著胡子,仔細回想昨日見到蕭長敦時的情景。
難道白天從宮里出來,蕭長敦就病倒了?
“大人,不如就等到早朝的時候吧,若是定國公如往常一樣來上早朝,那定是沒事,可若是他不來……”一名幕僚說道。
“嗯,言之有理。”毛元玖說道。
現在離早朝只有幾個時辰了,幾個時辰之后,患風疾的那個人,是老夫人還是定國公,也就有了定論。
定國公蕭長敦如往常一樣出現在朝堂上,只是比平時晚了一點點。
毛元玖看到他時,心里不免有幾分遺憾,看來是他多想了,患了風疾的是國公府老夫人,而不是定國公。
這老頭子,前些年一直病著,自從崇文帝回來,他的病就奇跡般好了,這三年里,連個頭疼腦熱都沒有。
毛元玖有種想要把蕭長敦打殘的沖動。
可惜他的沖動并沒有持續多久,蕭長敦在早朝上,在文武百官面前,當著龍椅上的皇帝,暈厥了!
如往常一樣,崇文帝給蕭長敦賜座,蕭長敦上了年紀,又有舊疾,加之勞苦功高,因此,自從崇文帝歸朝之后,蕭長敦上朝時便是坐著的。
今天,崇文帝問起五軍都督府調兵的事,卻沒聽到蕭長敦開口,內侍上前提醒國公爺,卻發現蕭長敦雖然坐得筆直,可是雙眼半睜半閉,內侍和他說話,他沒有半點反應。
內侍不敢高聲,臉現驚異之色。
站在對面的毛元玖見了,大步走過來,笑著說道:“國公爺莫非是睡著了?”
崇文帝皺起眉頭,嫌棄地看著二人。
一個在朝堂上隨意走動,另一個居然在睡覺,誰也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一看蕭長敦的樣子,毛元玖心中一驚,這不是睡著了,這分明暈厥。
他伸手去推,蕭長敦的身子便從椅子上滑了下去,內侍連忙扶住,蕭長敦的脖子一歪,臉垂向一邊,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