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同意的?
隨著這聲音,沉重的雕花木門被推開,老夫人在貼身丫鬟的攙扶下,昂首走了進來。
在她身后,是滿臉尷尬的蕭四和蕭五。
他們沒有攔住老夫人,再說,他們為何要攔著啊,攔也攔不住啊。
看到老夫人,蕭長敦冷哼一聲不速之客!
老夫人笑道這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里不是客。
說完,她便在炕邊坐下,眼睛看著蕭祎,話卻是說給蕭長敦的這座國公府里,你是一家之主,可我卻是他們幾個的生身母親,世子夫人沒有進門時,我還是這府里的宗婦,就是如今,世子夫人有大事小情,也還是要來問過我。老國公爺和太夫人在世的時候,曾經在太祖皇帝面前稱贊我為佳婦,太祖皇帝賜我超一品命婦大妝,就連那位太皇太后在世時也沒有說過我的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到了今天,我在這個家里反倒成了客。
蕭祎連忙跪下,道母親可愧煞兒子了,母親
沒你的事,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給我起來。老夫人說道。
蕭祎滿臉愧色,慌忙起來。
老夫人的訓斥卻還在繼續你是長子,是他們幾個的長兄。我不求你們能做到兄友弟恭,但是身為兄長,長兄為父這四個字,你卻不能忘。
兒子牢記,從未有片刻忘記。蕭祎垂手而立。
嗯,你知道就好。你現在就去找惠嬤嬤,讓她把太夫人給我的那對羊脂玉的鐲子交給你,你拿上那對鐲子,去找秦王派來的那個書生,就說這是咱家的文定之物,算了算了,你把小六的生辰八字也一并交給他,兵荒馬亂的,索性就把庚帖一并換了。老夫人有條不紊地說著,卻是連個眼角子也沒給蕭長敦。
當聽到要連同小六的庚帖一并送過去時,蕭長敦終于忍無可忍你當小六是給人入贅呢,巴巴的送文定換庚帖,你是不是還想要份聘禮啊?
大齊的風俗,贅婿進門前,女方家要給男方家里聘禮,成親當天,還要由女方的兄弟上門迎親,贅婿坐在結了紅綢的轎子里抬到女方。
老夫人依然沒看蕭長敦,她對蕭祎說道小六叫柴韞,是我娘家老柴家的人,我娘家的幾個弟弟都很敬重我這個長姐,我給娘家的男丁說親,他們只會贊同。大郎,你快去辦吧,辦妥之后,再把那位李先生平平安安送出京城。
也就是說,議親的是柴家人,和蕭家沒有關系,蕭長敦只是柴家女婿,老夫人有弟弟,柴家有男丁,輪不到做女婿的指手劃腳。
蕭長敦氣得差點吐血,好在蕭祎是個懂事的,他看向蕭長敦,恭聲問道父親,您還有吩咐嗎?若是沒有,我現在便要出府了。
怎么沒有,這樁親事我不同意!蕭長敦聲如洪鐘。
老太太白他一眼,對蕭祎說道你父親病了,芝麻綠豆的小事,你就不要再煩他,你是世子,更是宗子,你要進孝,你要撐起這個家。
蕭祎徹底不能開口了,再說話他不就是不孝了。
老夫人一個孝字壓下來,蕭祎都有些可憐老父親了。
唉,這門親事他也是贊成的,所以快些走吧,這種是非之地,他還是不要久留了。
看著溜得比兔子還快的蕭祎,蕭長敦咬牙切齒。
他怒視著老夫人,道我的確是給小六改了姓氏,可是他還在蕭家的族譜上,我還是他的父親,他的親事我還是能做主。
老夫人使個眼色,跟著她進來的丫鬟也悄然退去。
可你現在不是病了嗎?他不但有你這個父親,他還有我這個母親,他還有長兄,有長嫂,有二哥三哥四哥五哥,總不能因為你病了,就要耽誤他的親事吧。就是親爹死了,還有熱孝里成親的規矩呢,何況依我看,你的身子骨硬朗著呢,就這樣病著,也能拖個二三十年,老夫人說到這里,自顧自地端起茶盞,抿了兩口,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