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古蘭繼續列名單。小狗毛毛就躲在她的身后，靜靜地一動不動，呼吸緩慢而悠長，偶爾會像人的嘆息一樣，來一聲長喘。偶爾小嘴會像老牛反芻一樣發出微微的咀嚼音，特別的溫良。

毛毛特別的喜歡躲在人的身后。無論是在沙發上、座椅上、或是現在這樣在床上，它只有在古蘭身后臥下來，才能安靜下來。小的時候，它還不能自己跳到床上或是沙發上時，它便把兩條小后腿立起來，兩條小前腿趴著床沿或是沙發邊，伸著長長細細的小舌頭，一刻不停地、“哈達哈達”地、來回蹦。

從這頭跳到那頭，又從那頭跳到這頭，有時能連續跳10來分鐘。直到古蘭把它抱上來，它就慢慢慢慢地拱到古蘭的身后，緊貼著古蘭的身體，蜷縮著臥息。

毛毛的身上絨絨的、暖暖的，特別是陰雨天或是刮風下雪天，古蘭的腰肢有所不適的時候，它把那干爽的暖意傳達過來，古蘭會感到像小熨斗熨燙般的舒服。古蘭喜歡那感覺，也特別心疼它那對人毫無顧忌地依賴。

毛毛非常地懂事、聽話，一家人都非常喜歡它。兒子特意從網上給它買了一座用絨布做的小房子，本來是要它睡在那里的。但每到晚上，古蘭看到它在床前來回蹦跶著，那圓溜溜、黑黝黝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來的那份乞求、那份依戀、那份執著，總忍不住讓它跳到身邊來，而不讓它去獨守空房。

毛毛也是非常有記性的。小的時候它總是愛在房間里撒水，又總喜歡撒在角角落落里。古蘭訓斥過它，也輕輕地打過它，無濟于事。給它擦掉后，第二天它又去撒上。

后來古蘭想，這可能是它的本性吧。不是說貓記八百狗記一千嗎，不是說不論出去多遠，它們總是能尋著自己撒下的氣味回家嗎，那就讓它撒撒試試吧。果然這樣試了幾次以后，它就不再天天去那兒撒水了。而是等著一早一晚古蘭去溜它時，它才處理自己的問題。

有時候古蘭工作忙，一天到晚很晚才回來，毛毛也總是等她回來才去處理。如果古蘭回來得特別晚又特別累，就打開房門，對它說一聲去撒水，它就自己跑下去，處理完了自己馬上再跑回來。

無論多么自由了，也絕不會因為有天沒出去了而到處亂跑，特別讓人放心。古蘭還觀察到，有時它為了不在家里鬧情況，甚至忍著不吃不喝的等古蘭回來，放它下去處理完了回來才補吃補喝。

像這么懂事的小狗，古蘭不上班出去的時候，喜歡帶著它。它也習慣了，一下樓就往車跟前跑，跑到那里等著。如果看古蘭不開車，它就折回來，跟在古蘭的后頭亦步亦趨。

一般它是不會走在古蘭的前邊的，偶爾興奮了跑到前邊去了，會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一樣，來一個急剎步，回頭望望古蘭，哪怕古蘭走的方向和它一致，它也一定要拐回來，再回到古蘭的身后，邁著小碎步顛顛地跟進。

如果是開車，一開車門，它便先躥上去，從前座到后座來回跳著檢查幾遍，然后蹲在檔柄后面的儲物盒上，兩眼平視著前方，等待啟程。

天氣暖和的時候，只要車窗一打開，它會跳到副駕駛座上，后腿直立，前腿扒在門窗上，任疾風吹的頭毛飛揚，像極了巡視。

在車上它也是非常有節制的。一般在車停著的時候，它是很安靜的。但有一次，古蘭將車停在道旁等人，它卻老是安靜不下來，在車上爬過來、爬過去，眼睛望望古蘭又望望車窗。

古蘭呵斥了幾聲，它依然如此。生了氣的古蘭忽然想到它是不是要撒水呀，就問它你要撒水呀？它忽然就蹲下了，小腦袋側楞了一下，就像人歪了一下腦袋一樣。

古蘭打開車門，它立即跳下去，跑到道旁的綠化帶里解決完了，再上來才安靜了下來。因此古蘭帶它出去，從不擔心它會弄臟車內的座椅等。有時古蘭鎖上車門去辦事，它在車上待大半天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