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動又有趣的上將繼續半文半白地講著
你們知道廣東人什么都吃。天上有翅膀的除了飛機不吃,地上帶腿的除了桌椅不吃,其余通吃。“三叫”知道吧?把剛出生的小老鼠囫圇吞吃。筷子夾起來蘸醬油是一叫,放進嘴里用牙齒一咬,是第二叫,咽下肚里是第三叫。
河北有一道菜喚作“生離死別”。把甲魚塞進蒸籠里,只留下一個小孔,孔外放一碟香油之類的調料。甲魚在蒸籠里受熱不過,就伸出頭來喝一口香油。
甲魚熟了,香油也浸進五臟六腑了。再把梨切成瓣放在周圍就是生梨(離)死鱉(別)。
什么玩意!動物何辜,遭此荼毒?動物是人類的伙伴,它們也是地球的主人。有些動物我們是絕對不能再吃了。再吃或者說再殘忍地吃,我們的民族是要遭天譴的。
動物也會報復我們的。動物并不比人類傻,有時比我們還聰明,至少它通人性。
前不久我去甘肅,看見這樣的事。農民放羊,羊居然都穿著棉襖。為什么?因為土地干涸,無水,羊兒太渴,竟會趴在同伴的身上去咬,咬破后吮吸鮮血解渴。所以才給它們穿上棉襖。
我大驚。羊兒都變成這副模樣,它還是羊嗎?是什么把羊兒變成了狼?變得殘暴?是嚴峻的自然環境。是什么把大自然由美女變成丑婦?變得殘破?是人,是我們自己。
你看看我們的山川,滿目瘡痍。樹先死,草再死,動物再死,最后是人死。這不是危言聳聽。上將說得好極了,也讓他說準了。時下病毒肆虐,可不就是天譴來了么。
殘忍是要遭天譴的,那么貪婪也是要遭天譴的。古蘭覺得這些大大小小的資金盤,這些龐氏騙局,也是一種花樣的病毒,也是老天對人的貪婪的一面的懲罰。
它這把自己打扮成美麗動人的神話的病毒,感染的不是人的機體,感染的是人的思想,人的欲念,人的精神世界。在它的毒化下,正在不斷地衍生出一群又一群、投機鉆營、好吃懶做、幻想著一夜暴富、不勞而獲的寄生蟲。
這種寄生胎把正常的人,變成了不正常的披著人皮的狼。他們互相欺騙著,互相訛詐著,互相掠奪著,而又美其名曰互相分享、互相幫助、抱團取暖。實為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吃人不吐骨頭的害人精。
而這病毒的宿主就是傳銷,代宿主是直銷,傳染源就來自那人的貪得無厭又自私自利的劣性。不幸的是,古蘭已被毒化的不可救藥。躲在疫患的淫威下,古蘭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可憐的“三叫”。
剛剛被那項目盯上時一叫,是驚叫;起初被那項目咬住時一叫,是苦叫;最終讓那項目咽下時一叫,是哀叫。她就像那無辜的小老鼠一樣被那項目囫圇吞吃了。
疫患總是會過去的,人們堅信這一點,這一點古蘭也堅信不疑。但古蘭在盼著疫患趕緊過去的同時,又隱含著一絲能得到如此一般的長久隔護的企盼。
但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時過兩月,那病毒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里,在驚濤駭浪的源源不絕的圍追堵截中,漸漸失去了立足之地,終于孽陣潰散、老巢被端、疲于奔命、四處流竄。
疫患在這片神奇的國土上迅速的得到奇跡般地遏制,人們終于緩過勁來,開始恢復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各地的嚴防死控也已變成了分區分級管控,由外防輸入、內防輸出變成了外防境外輸入、內防境內反彈,大部分地區和絕大部分人群的生活已經趨于正常。
而對于他們這個壓根沒有確診一個病例,甚至連一個疑似病例也沒有的小城來說,在伴隨著遠方的疫情驚懼地防控了自己的恐慌之后,安定祥和的生活已是就在眼前。
就在人們的防疫壓力日漸消弭的時候,古蘭的恐慌卻在與日俱增。她對那些“討債鬼”的懼怕甚于病毒。
一旦疫情解除,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