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寢宮之后,皇帝越想越氣,一袖子掀翻了一桌子名貴瓷杯,嚇得所有伺候的宮人全部跪下來瑟瑟發抖。
蘇德也顫巍巍跟著跪了下來,一頭冷汗,說到底自己也有責任,要不是自己把信送進去了,也不會被左相找到機會這么咄咄逼人。
最后皇上不得不妥協。
要不然,皇上完全可以把這件事壓下去,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太子回去。
他跪在地上,腦子轉的飛快,突然想到了什么,低聲道“陛下——”
說著,他眼神掃了一眼周圍跪著的宮女太監。
皇帝臉色鐵青,“都給朕滾出去!”
其他人松了口氣,連滾帶爬的溜了,剩下蘇德自己,他跪的更加標準了一點。
“說!”
“陛下息怒,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這是誰也沒想到的,太子殿下居然回去北方賑災,而且是先斬后奏······這件事,許將軍為何遲遲未說呢?”
這也是皇帝生氣的一個地方,他眸光晦暗,“朕也想不明白,太子玩的這一出,究竟是真的心地善良,憂國憂民,還是他發現了什么,故意這么做的?許懷中,莫不是已經與他狼狽為奸?”
蘇德冷汗順著額角滾落,他不敢擦,默默的聽著。
“陛下,臣有事稟。”
門外傳來了潛龍衛首領——才逢的聲音。
皇帝擺擺手“去開門。”
蘇德連忙起身,去開了門,才逢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越過他,單膝跪地,“陛下,許懷中的密信。”
皇帝眉心緊蹙,“呈上來。”
才逢起身遞給他。
皇帝拆開信封,一目十行的快速瀏覽了一遍,眉頭越皺越緊。
“陛下——許將軍這信,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蘇德陰陽怪氣道。
皇帝沒說話,面目冷沉的又看了一遍,然后把信紙放到一邊的燭火上,燒為灰燼。
他來回走了兩步,心頭的邪火已經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懷疑,“許懷中問朕,為什么沒有指示,也沒有消息。他下一步該怎么辦?”
蘇德一怔,眼珠子轉了兩圈,“許將軍的意思是?!他之前傳消息了?”
皇帝點點頭“他信中的意思就是如此,他說上一封信五天前就發出來了,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動靜。”
才逢心頭微動“陛下,會不會是被人截下來了?”
越想越有可能,他低聲道“許將軍的信一直是飛鴿傳書,然后由專人快馬加鞭送到京城,這中間難保不會被人動手腳。”
皇帝沉思片刻,決定還是相信許懷中,畢竟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給的,一向聽自己的話,不至于才接觸太子就被收買了,何況,太子能給他什么?
許懷中不傻,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
不過,若是事情果然如此,那究竟是誰做的呢?許懷中的信去了哪里?目的又是什么?
難不成是太子?
皇帝搖搖頭,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可能。
然后又陷入了新的糾結。
“才逢——”
“臣在。”
“你好好查一查負責收信的人,再派人盯著京城各家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