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呂兵給我發過來幾張照片,盡管拍攝角度和光線并不好,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相片上的男人。
沉默半晌后,我迅速給呂兵編輯了一條短息發過去。
見我低著腦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呂兵推了推我胳膊問“臉色咋突然變得這么白,見鬼了啊?”
我搓了搓臉頰,搖頭苦笑道“比特么見鬼還邪乎。”
李俊峰嘬了嘬嘴唇,很有默契的沒再深問我什么。
我倆從醫院的小公園里溜達了一會兒,簡單聊了聊關于弄保安公司的想法,大體思想我們有,具體怎么落實也明白,現在就是差注冊公司的資金,剎那間,我感覺肩膀上的壓力又增大幾分。
春困秋乏夏打盹,聊了沒多會兒,我的困意就襲了上來,李俊峰這時剛好接到靜姐的電話,騷氣十足的沖我撇嘴“我陪靜姐逛街去了,前幾天看上條班尼路的丁字褲,待會讓她給我買了。”
“你真騷。”我哈欠連連的擺手打趣他“等咱賺錢了,我高低給你開間高檔鴨店,讓你當鴨爸爸,待會順便誆你靜媽媽點錢,去看守所瞅一眼大鵬吧。”
李俊峰齜牙一笑“好使,銀槍小魔王的綽號豈非浪得虛名。”
這段時間,他整個人都變得開朗許多,再不似過去那副陰嗖嗖的模樣,老人們常說,面由心生,一個人只有內心順暢,才會表現的格外開懷。
回到病房,我看到斜對面112病房門口聚了一大堆胳膊上雕龍畫鳳的社會人,剛才挨打的那個大胖子仍舊在怒氣沖沖的在打電話搖人。
我咧嘴笑了笑,回到病房倒頭就睡,這一覺直接悶到了晚上,我才迷迷瞪瞪睜開眼睛,起來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黯淡,我自嘲的拍了拍自己臉蛋嘟囔“一天天活的像只鬼。”
知道我住院的就李俊峰和劉洋,我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們告訴盧波波和孟勝樂,所以也沒人來給我送飯啥的,瞅了瞅空蕩蕩的床頭柜,我頗有種孤家寡人的心酸,坐在床沿上我發了會兒呆后,摸著干癟的肚子往出走。
剛一出門我嚇了一跳,112的病房門口站崗似的杵著三四個膀大腰圓的小青年。
而那個大胖子腦袋上裹著紗布,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坐在長椅上和一個中年人哭撇撇的哽咽“爸,我真不知道那個精神病是特么干啥的,一天揍我三回了,回回都問我高速路怎么走,你看把我這臉打的”
說話的功夫,一個穿件灰色中山裝,腦袋上半白的老頭杵著拐杖從我們對面走過來,徑直來到大胖子的跟前,咳嗽兩聲問“跟你打聽個事兒,知道高速路怎么走不”
“媽呀!”那大胖子驚呼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又是他”
穿中山裝的老頭舉起手里的拐杖照著大胖子腦袋“啪啪”連掄幾下,隨即一把將拐杖砸在那小子臉上,撒腿就跑,邊跑邊嚎“明天我還來。”
剛剛跟大胖子說話的那個中年昂著腦袋咆哮“給我抓住他。”
門口那三四個青年一股腦朝那家伙撲了過去,一群人你追我趕,罵罵咧咧的沖下樓,我瞟了眼胖子爺倆,好笑的小聲嘟囔“就這智商不挨收拾才怪。”
跟我猜的基本相差無幾,五分鐘左右,穿中山裝的老頭搖頭晃腦的又走了回來,我仔細一瞅差點沒笑噴,敢情還是早上那位號稱有青光眼的“哥”。
一看到那“哥”,大胖子和他爸都嚇壞了,就跟要被凌辱的小姑娘似的擠成一團。
這次那位“哥”沒直接動手,而是嘴角上翹冷笑“李光偉,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再特么敢派人去我的小動物園鬧事,我還來找你問路,聽懂沒?”
大胖子眼淚汪汪的雙手抱拳作揖“大爺,你如果直接告訴我,那家小動物園是您的,我早過去磕頭了。”
他輕捋一下自己的腦袋,嫌棄的撇撇嘴“悟性真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