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祥飛一眼不眨的盯著我,蘇偉康迷惑的問了我句“咦?你朋友啊?”
我咧嘴笑著點點腦袋說“勉強算半個朋友吧。”
劉祥飛的眼珠子陡然變紅,像是一只要擇人而噬的野獸似的,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怔怔看向我問“能不能借給我錢?”
聽到我說半個朋友,蘇偉康直接擋在我前面,皺著眉頭低喝“老鐵你咋這么牛逼呢?借錢還這么理直氣壯。”
劉祥飛抽出腰后的西餐刀,魔怔似的沖我走了過來“你借給我錢是在贖罪,和董浩那種人走的那么近,你肯定也不是好人!”
“草泥馬,我長得小還是咋地?跟你說話看不見我啊!”蘇偉康一肘子推在劉祥飛的肩膀頭上,直接從兜里掏出自己如影隨形的螺絲刀,歪著脖頸咋呼“拿怕小破刀,你他媽要冒充中原第一刀唄?”
董浩的身板比我還要單薄不少,被蘇偉康直接推了個踉蹌,往后倒退兩步,緊跟著他突然暴起,攥著西餐刀直奔蘇偉康的胸口捅了上去。
“臥槽!”我驚呼出聲,我以為這個劉祥飛只是腦子不清楚,最后跟我齜牙瞪眼的嚎幾句,哪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另外一邊的蘇偉康顯然也沒反應過來,盡管已經(jīng)竭力旁邊躲閃,還是被劉祥飛一刀扎在胳膊上,手臂頓時往出潺潺的冒血。
“朗舅,你別管!”蘇偉康的虎勁兒一下子上來了,咒罵一聲,攥著螺絲刀就朝劉祥飛的腦袋懟了上去,劉祥飛動作飛快的往旁邊側了側脖頸,脖頸仍舊被蘇偉康戳下來一大片皮,鮮血瞬間糊滿了衣領。
這倆家伙,一個腦子這會兒不正常,一個本身就是一根筋,徹底卯上勁兒了,兩人互相對視,胸口全都一起一伏的喘著粗氣,誰也摸不清對方到底是什么患者。
蘇偉康摸了摸自己小腹,棱著眼睛低喝“草泥馬,你挺有招哈。”
說著話,他攥緊螺絲刀就朝劉祥飛的胸脯扎了上去,螺絲刀即將落下的時候,劉祥飛側身往旁邊一閃,左手攥著西餐刀擋住蘇偉康的胳膊,右手攥成拳頭,在半空中大概停滯零點一秒蓄力后,照著蘇偉康的胳肢窩就懟了一拳頭。
蘇偉康叫后背沒站穩(wěn),悶哼著一屁股坐在地上,對面的劉祥飛三步并作兩步,先是踢飛蘇偉康的螺絲刀,接跟著一手揪住蘇偉康的衣服領子,一手握住西餐刀就要往蘇偉康的腦袋上扎。
眼瞅著劉祥飛要下死手,我想都沒想,掏出手機就朝他摔了出來,惡狠狠的罵叫“草泥馬,你動我兄弟一指頭試試!你個逼養(yǎng)的恩將仇報是吧?”
他停頓一下,仰頭看向我,眼神中寫著滿滿的迷惑。
我抓起旁邊的椅子,舉著走到劉祥飛對面厲喝“今天在警局,我和我哥們千叮嚀萬囑咐不供出來你,你就這么回報老子的?就你這個逼樣,你爺爺活著也得被你氣死,老頭就是這么教育你對待恩人和朋友的?”
他的眼睛恢復一絲清明,不再似剛才那么暴戾,聲音沙啞的說“我只是想想借點錢,除了你以外,我找不到人幫忙。”
我咬著牙嘶吼“我他媽明明白白告訴你,你要是借錢吃飯睡覺,哪怕是跑路都沒問題,但你要是說報仇,老子肯定不帶借的,不行,你今天把我整死在這屋里吧。”
見他好像被我說動了,我深呼吸一口道“你爺爺在天有靈肯定不希望你這輩子都扛著殺人犯的罪名滿世界亂竄,我記得你說過他是老紅軍對吧?你自己想想對得起他這么多年教育嗎?我拿你當朋友,朋友更不希望朋友犯錯事兒,你手上已經(jīng)沾了血,還特么想繼續(xù)錯下去嗎?”
他呆滯的瞅著我,好半晌后,眼角突然涎出兩行淚水,推開蘇偉康,雙手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拼命的撕扯自己的頭發(fā),一縷一縷的頭發(fā)連著頭皮被他拽下來,腦袋頓時變得血呼拉擦,瞅著就讓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