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過。聽說那種地方并無親情可言,從來都只有旁的東西。如今看他們在一起,卻跟尋常百姓沒什么分別。你說,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
“不知道。”西池碎沒有閑心情跟他扯這個。樓云也不覺得乏味,看著天上的星空,開始回憶說
“無數次這樣的時候,我都在想,人活著到底是因為權利地位,還是因為只想活著而活著。后來,我發現它們并不矛盾。你說呢?”
得到的是沉默。
他歪頭看著柱子邊的人,眼睛里亮亮的,將剩下的饅頭塞進嘴里吞咽下,他才又道“你如此沉悶,確實不討人喜歡。池碎呀,我們都是從刀口僥幸存活的人,從來沒有自己的命。
進入那個地方開始,命已經吊在懸崖上,何不找些樂子?整日拉著臉,日子多沒趣不是?要不,趁著他們正在下棋,咱們去過去兩條街那樓里走走?
來時我便見到了,只是當時走得急,沒來得及細看。不過,我見到了美人的半邊臉……很有讓人為之一動的容顏呀。”
西池碎聽得厭了,直接走開。
“哎,我還沒有說完呢。”樓云壓著聲音喊,也沒能讓那人有片刻的停留。索性他又拿出另一個饅頭,興致勃勃地研究起來。
屋中輕紗飄揚,燈光搖曳,映在坐著那人白得剔透的人臉上,更添了幾分柔和孱弱,讓人憐惜。
他的手細長光滑,潔白如玉,在桌上輕輕撫著。心口漫起一股難受的感覺,手已習慣性地捂住唇口,壓抑著想要咳嗽的沖動。
“公子,我們是不是準備回津城去了?殿下的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了。即便留在這里,也沒有了作用,她不會在乎您半分。”
這次醒來,他的面色極為平靜,只是輕輕問了一句“她走了吧?”,而后面容里竟然沒有了一絲愁緒。盡管他在努力壓住,還是能看出他眼里傾瀉的光芒。
在聽完自己說的那些話后,他沒有任何變態,只是坐在這桌前,似發呆,似回味,臉上不時出現一些奇怪的他從未見過的表情。不僅如此,他發現,素來身體寒涼的公子,手掌間竟然漫了些溫度。
這還是他倒茶水不小心碰到感覺到的。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想來,能夠解釋這一切的,便是當時屋中的兩人了。只是顯然,公主殿下一心置身事外,太子殿下無心解釋。倒是只有自己面前這人……他可不敢過問主子的事。
“不回去。”郁結在心口的不暢緩緩退去,他放下手,眼底笑意繾綣,虛弱卻肯定地說道“出來了,斷然沒有回去的道理。況且……”
他竟然笑了,頓時滿堂色彩,如云漸起,波瀾壯闊,遍地生花。
“我已經是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