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瘟疫竟然來的這么厲害,不過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足足百人的隊伍竟然已經有一半以上的人數被傳染,而且發病迅速,眼下已經有十幾人死亡。
再這樣下去,剩下的這些人就怕還沒找出解藥,就被瘟疫傳染一命嗚呼了。
而鹽城送來預防瘟疫的藥卻所剩無幾,當地的藥鋪已經被搶奪一空,眼下病人服用的藥都是從附近山上采摘的,再過兩日,恐怕都要彈盡糧絕了。
凌子衿已經動用了自己準備的藥粉,就算瘟疫再厲害,她和春禾都不能被傳染,其他的藥材全部貢獻出去,傷亡務必越少越好。
更可怕的是,他們來到當地時的唯一的一條出路的外面,也已經被瘟疫包圍了。
現如今的處境,更像是做困獸之斗,在水糧斷絕,藥材用光的情況下,鹽城派來的人也被困在半路上,舉步維艱。
這個時候該怎么繼續下去,似乎已經成了更要命的問題。
凌城萬是一點也指望不上了,自從被困在當地后,他便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不肯出來,哪怕一日三餐都讓人送到門口,對外只聲稱身體不適,如此縮頭烏龜的行徑,著實令人不齒。
與凌城萬相比,楚君晟的行為倒是令人大為贊賞。
他每日早上先去患病的營帳內轉一圈,了解病人的病情和所需的藥材,一日三餐已經縮減成一日一餐,甚至吃的和普通士兵一樣,僅有的雞湯也先讓給身患重病的士兵服用。
凌子衿看在眼里,雖然嘴上沒說什么,卻也有些刮目相看,因為她看到了與自己所知道的不一樣的楚君晟。
“小姐,不好了,小張子快不行了!”
那日,凌子衿與楚君晟還有諸位大夫在房中正商討疫情的時候,春禾突然沖了進來,她口中的小張子,是春禾發現的一位當地患病的小孩。
不過四五歲的年紀,身邊沒有父母,許是被拋棄了,可憐兮兮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完全沒有生的希望。
只看了一眼,春禾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哀求凌子衿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他救活。
凌子衿心里也是有所觸動的,她仿佛看到了上一世臨死前的自己,完全放棄生命,只等著死神的降臨。
許是命不該絕,在凌子衿的救治下,小張子的命雖然沒有好轉,卻穩定下來,硬生生的吊著一口氣,似乎是等待著什么。
凌子衿和春禾趕忙來到營帳內,只看到小張子緊閉著雙眼,呼吸已經微弱到感覺不到,著實可憐的緊。
春禾只看了一眼,便捂著嘴無聲的哭起來。
凌子衿快速在小張子身上施針,眼看著落下的銀針越來越多,可小張子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就連凌子衿都有些亂了陣腳,額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不知道什么時候,楚君晟出現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他突然抽出隨身的寶劍走了上來。
“別浪費時間了,他已經不行了。”
凌子衿看到楚君晟手中的寶劍,厲聲質問道“你要干什么?”
“與其讓他痛苦的活著,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你要殺了他?”凌子衿的聲音都變了腔。
楚君晟的臉上帶著冷酷的無情,他一聲聲的質問道“你是大夫,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就憑他的年紀和身體狀況,再治下去不過是白費力氣!”
凌子衿怒吼道“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放棄!”
“你別忘了,你身為大夫,外面還有上百名病人等著你去救治,你在這里浪費的時間,很有可能就有人在不斷的死亡,你知道嗎!”
雙方爭吵不休,可誰也不肯退讓一步,楚君晟身為領隊人,他就要為全隊人的生死負責,而凌子衿身為大夫,更是心系天下人,雙方出發點不同,卻有著相同的目的。
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