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說的話，程湘一個(gè)字都不信。

因此，聽到程霜?dú)w罪薄寒聲，小臉平和，不惱不怒。

這無疑更激怒程霜，“程湘，你不信我？”

程湘面冷如霜，反問“你有什么可信的？”

“程湘，你知道，你媽失蹤之前，我見過她嗎？”

眸光陡然銳利，程湘質(zhì)問“你說什么？”

終于看到程湘揭下云淡風(fēng)輕的表皮，程霜幾許暢快，忽然閉上眼睛，回憶著多年之前，那個(gè)沒有程湘美麗卻依然碾壓自己母親的女人。

“當(dāng)時(shí)你媽還是程太太，我跑過去告訴她，我是程慎思的私生女，她受不了刺激……謠傳是失蹤，指不定悄悄跳樓自殺了呢?！?

一條人命。

程霜提及時(shí)卻如此輕描淡寫。

不論程湘信不信藺嵐薇是自己的生母，再港城之行，她的母親只有一個(gè)。

在失蹤之前，疼她愛她的母親只有一個(gè)。

而且差點(diǎn)被當(dāng)時(shí)年幼的程霜逼死。

a國遇見膽怯軟糯的薄淼淼時(shí)，她對程霜，過去的程霜，起過一絲憐憫之心。

直到此刻，程霜用實(shí)際行動告訴她，她不該存那份心思。

怒火胡亂躥著，程湘揚(yáng)手，將將落下時(shí)，又覺得程霜不配打程霜，臟手。

睫毛輕顫，程霜睜眼，泛著點(diǎn)點(diǎn)水光，仿佛沉浸在回憶里的臉蛋，看起來楚楚可憐。

程湘冷睨程霜。

就是這副惹人憐愛的凄婉模樣，騙了丁一？

陸明鏡就算了。

為什么連丁一都……

眼底飛快掠過一抹算計(jì)，程霜繼續(xù)回憶著自己罄竹難書的過往，“姐姐，那件裙子，就是我偷穿的，并且出于嫉妒，將它撕碎了。”

程湘擰眉又是裙子？

她隱約察覺到，程霜袒露所謂的罪證，是有意圖的，但她想不到程霜執(zhí)著于她模糊了記憶的裙子的原因。

耳畔程霜循著時(shí)間線，傾吐著這些年她冠以嫉妒做過的壞事。

程湘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巴不得她說更多。

“程湘，是我勾引陸明鏡在先的。不過他以為，他是救我于水火的英雄呢。他利用我，我何嘗不是利用他。如果深愛，我怎么舍得用孩子為籌碼呢？程湘，這么多年，你擁有的，就算我得不到，也要染指！我不愿意你輕而易舉地得到這一切！”

不愛嗎？

程霜不愛陸明鏡嗎？

冷眼旁觀的程湘，在程霜說這句時(shí)，察覺到她瞬間染紅的眼眶。

算計(jì)中的真心，誰又能說得準(zhǔn)。

何況程霜愛而不得，她樂見其成。

“林宗正愛女心切，被我利用，是他活該?？伤潌?？在港城租房的可憐人，死后能給沈輕眉留一百萬，這機(jī)會是我賞他的！”

令人發(fā)指的三觀。

待程霜喝水，程湘冷聲問“說完了？”

放下水杯，膝蓋抵在被子上，程霜挪到程湘旁邊，仰著微紅的小臉，雙眸含水，語調(diào)軟糯，“姐姐，病房外，有丁一對嗎？你故意演出怒發(fā)沖冠的模樣，引我爭論，是想我激動認(rèn)罪，然后把丁一還給你，是嗎？”

“丁一從來不是我的?！?

程湘一句辯駁，等于承認(rèn)程霜的猜測。

聽聞，程霜笑得花枝亂顫，“你這樣，不怕聽見丁一傷心？”

不等程湘回應(yīng)，程霜斂起笑容，攥住程湘的衣角，直起腰湊到她耳邊，故作神秘地說“姐姐，我累了。所有的罪，我都認(rèn)。我這個(gè)人是挺丑陋的，但我自認(rèn)坦蕩。知道為什么我裝了這么久，現(xiàn)在去死也無所謂了嗎？”

微熱的氣息拂散在耳邊，裹著淡淡的藥味。

程湘想推開程霜，可程霜緊纏著，“因?yàn)槲野l(fā)現(xiàn)你愛上了薄寒聲，而薄寒聲以我之名、借林弋弋之手，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