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此時也喘勻了氣息,溫語對海常在說到“朕來這兒就是隨意走走,與旁的無干,你莫吃心。”
海常在道“是奴婢有罪,就是主子責罰,也是該當的。”
“你要出宮,是因為這里吃的不好嗎?”見海常在搖頭,又問“那是為何?”
“奴婢……奴婢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終歸是奴婢有罪,奴婢一人承擔。”
乾隆見她著實為難的樣子,不愿再勉強她,遂轉了話鋒道“朕知道低等的妃嬪少不了要受些委屈,竟不知這些黑心的混賬竟如此無法無天!”
“只是朕不明白,這永和宮里住的有常在,也有答應,按說你的名分在答應之上,怎的就住到這矮屋里來?”
海常在道“主子有所不知,不全在這上頭的。宮里的人最是有眼色,見奴婢半年都沒有侍寢,明擺著是不招主子待見的,誰還會用正眼看奴婢?只不過仗著有個名分,比官女強些罷了。”
乾隆聽了辯解道“不是朕不待見你,分明是你不愿侍寢。”
“主子說的是。”海常在爽快的答道。
乾隆見他如此坦誠,反倒對她生了一絲好感,因問道“可否告訴朕,你因何不愿侍寢?”
見她又沉默不語,乾隆輕嘆一口氣道“既然你不愿說,想必是有難言之隱,朕也不勉強你,只是你要答應朕,以后不要再干那樣的傻事了。”
“肯定是做不成的,害了自己,也連累了別人。你不愿侍寢,朕定然不會勉強你,不要想到別的上頭。”
“明日給你換個住處,吃的用的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你如果再有什么難處,也可讓人去告訴朕,你看這樣可好?”
海常在被乾隆的話感動了,低聲道”奴婢謝主子的寬仁厚德,奴婢答應過主子,再也不走出宮門一步。就是明日死了,今日也求神拜佛保佑主子。”說話間,已是流下淚來。
乾隆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年紀輕輕的,竟如此看不開?若是家里有了難處,只管跟朕講來,朕給你做主。”
海常在道“奴婢謝主子,只是奴婢的難處,主子幫不了。”
乾隆聽了這話,倒來了興頭,問道“你這話好生奇怪,若是連朕都幫不了,那天下沒人能幫你了。”
卻說吳全飛也似地跑到御膳房,說了聲“主子傳膳永和宮!”驚得正在歇息的廚子一蹦老高。
因早已開過了晚膳,現實并不是傳膳的辰光,忙又喊了幫手,手忙腳亂的整治了一桌子御膳,用食盒子盛了。
這邊吳全也喊來了嘗膳的太監,一大群人抬著食盒急匆匆的向永和宮來了。
乾隆和海常在正在屋里說著話,聽見外面吳全扯著公鴨嗓,怯生生的說道“主子爺,御膳好了。”
乾隆道“抬進來,你就跪在外邊,候著朕吃完。”
吳權戰戰兢兢的張羅著把飯菜擺在了海常在屋里的桌上,自己到門外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待嘗膳的太監忙活完了,退出去以后,屋里只剩下了乾隆和海常在兩人。
“過來坐吧。”乾隆招呼道。
“奴婢不敢。”
乾隆笑道“兩個人吃飯,豈有一坐一站的道理?過來坐,不礙的。”
海城在這才扭捏的過來,在乾隆對面的椅子上搭個邊坐了。
乾隆溫聲對海常在道“讓你受了這么多委屈,朕也有失察之過。這頓飯,權當朕給你賠禮。”
海常在道“奴婢可當不起主子的賠禮。”
乾隆突然瞥見轉角桌的下層放著一個酒壇子,便問道“那里裝的可是酒?”
“是,”海常在起身過去端過那酒壇放在桌上,又取來一只瓷碗,一邊向碗里倒酒,一邊說道“說起這壇酒,奴婢還得謝皇上。”
“謝我做什么?”
“半年前,是主子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