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一年,你因才華出眾,頗受圣祖爺青睞,曾奉旨與圣祖爺一起聽西方傳教士講授測量、天文、數學。”
“還曾與梅?成,陳厚耀等人一起隨駕去熱河,那一年你才二十一歲,就已經是時憲科五官正了,對吧?”
“皇上說的一點也不差。”明安圖幾乎要落下淚來。
“可是自打雍正朝開始,世宗爺忙著清理虧空,推行新政,還有西北戰事,有些地方就顧不及了。”
“讓你這樣一個大才,在從六品的位子上一干就是二十幾年,豈止是你個人仕途蹇滯,也是國家的損失啊!”
皇上的話說到了明安圖的心里,發自內心的感動,還有郁于胸中多年的憤懣,一下子涌上心頭,淚水不由自主的涌流出來,又怕君前失儀,忙用手去擦拭。
乾隆沒再說話,等他情緒平復了些,接著說道“你不僅通曉天文歷法,還精于算學,測繪。在欽天監是埋沒了你,你不要在那兒了。”
明安圖這時已經恢復常態,只是眼圈還略紅,他拱手道“微臣謹遵圣命,不管去做什么,唯當拼死效命而已。”
“嗯,好!朕要在六部之外,再成立一個學部,主管全國的教育、考試、遴選人才。由鄂爾泰、張廷玉分別兼任這個學部的滿漢尚書,你來做侍郎。”
雖然乾隆的聲音不高,但仍是驚得明安圖渾身一顫,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是自己與皇上近在咫尺,分明聽得真切。
自己從一個從六品微末吏員驟然升為正三品侍郎,讓他無論如何不敢相信。他慌急的拱手道“皇上,臣不敢奉詔!”
“如此驟進超擢,非但以微臣德才難以勝任,且幸進之風一開,也關乎朝局吏治,臣不敢不斗膽進言。”
“你這話,也是題中應有之義,但朕卻不以為然。”乾隆喝了一口茶,接著道“若你只是做得八股文,寫得頌圣詩,每日里上傳下達,庸庸碌碌,你確實也只配做個循吏。”
“可你是我大清朝的不世之材,若讓你一直埋沒下去,不只是國家的損失,不也傷了朕的知人之明?”
“朕意已決,你不必再推辭。鄂西林和張衡臣軍機處里都忙得七葷八素的,哪有空過問學部里的事情?”
“只是因為你畢竟驟升高位,怕難以服眾,處處被刁難掣肘,所以才讓他們來兼這個尚書,就為借這兩尊神來鎮一鎮小鬼兒。”
“他們不到部視事,也不干預你部里的日常,一切由你這個侍郎做主!”
“皇上,這……”明安圖更惶恐了。
“聽朕說完,”乾隆制止了他的謙讓,順著自己的思路接著說道“你在六部九卿里,挑一個諳熟政務,能協調各方的滿臣去做學部滿侍郎。”
“只要你確定這人能行,不拘他現是什么官職,朕都升他做這個侍郎,知道為什么要讓你來挑嗎?”
“就為了防止這個滿侍郎到任后,仗著滿人的身份壓過你一頭,那樣你就難做了。”
“讓滿侍郎去處理瑣事,你只管抓好你的教育,考試,還有學術。”
“學部在各省里還要設學務司,專司省里的教育,考試。學部成立后,國子監裁撤掉,就在原址成立學部衙門,在國子監里挑出一些得用的吏員充實到學部衙門里。”
“你看,朕說的這些,是否可行?”他問道。
明安圖聽完皇上的這番話,心知皇上已經是深思熟慮,籌劃已久,自己若是再推辭,就有些矯揉造作了,于是說道“圣上寄臣以腹心,臣敢不鞠躬盡瘁?”
“臣想,既設了學部,就要設立國家學堂,收入各省選拔出來的卓異生員來教授,以為國家作養人才。”
“說得好!有眼界!”乾隆贊道“朕果然沒看錯你,這正是朕要說的。不瞞你說,朕不但早想過建個這個國家學堂,連總教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