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把弘晈二人的供詞先遞給了臉色煞白的允?,他接過來,只是略略的翻看了,額頭立時滲出汗來。
他將供詞甩到允禮手中,到御座前“通”的跪了,連磕了幾個頭,驚懼的說道“皇上,臣有罪,但,但這供詞也有不實之處,求皇上明查呀!”
“十六叔,”乾隆語氣淡淡的,卻充滿了不屑“看來你還沒有完全懂得剛才朕話里的意思。朕說家丑不可外揚,也是為著給你存些體面,你怎的就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說,弘晈他們是在攀咬誣陷你?他們明知自己犯的是死罪,還誣陷你作什么?”
“他們怎么不攀咬十七叔?或者,你事前同流合污,事后見死不救,所以他們才攀咬你,嗯?”
“沒有,皇上,臣沒有與他們同流合污啊,皇上……”允祿說話帶出了哭腔。
乾隆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朕登基以來,敬你是親叔叔,禮遇恩寵,無以復加。就為上不負先帝爺至囑,下不負叔侄情份。”
“原也不指望你感恩戴德,只要憑著良心做去也就罷了。可你呢?明知道弘晳他們心存邪念已久,竟抱著一個坐山觀虎斗的心思,無論哪邊勝了,你都不吃虧。”
“弘晳他們的罪是在行,而你的罪是在心。”
“你為了不落下一個同宗相殘的名聲,為了不在宗室里丟了你這主心骨的顏面,竟然置祖宗基業,朝廷安危于不顧,把朕的生死也拋在腦后,聽天由命。”
乾隆一句緊似一句,句句都像刀子一樣扎在允祿的心里,他額上的汗已經順著臉頰淌下來。
“弘晈和弘昌是分開審訊,他們的供詞說得一般無二,明明白白。你卻仍要狡辯,你當弘晝他們幾個問案的都是白吃飯的嗎?”
“你比弘晳他們更讓朕寒心,朕卻沒想拿你怎么樣。你不拿朕當親人,朕卻還拿你當叔,就不看你,也要看著圣祖爺和世宗爺。”
“總不能圣祖爺的后代,都似你一樣薄情寡義,六親不認吧?你下去吧,回頭就有旨意給你。”
允祿聽了,沙啞著嗓子,有氣無力的說了句“臣謝皇上恩典。”叩了一個頭,艱難的站起來,仿佛喝醉了酒一樣,踉踉蹌蹌的退了出去。
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屋里靜得能聽見喘息聲。
片刻后,允禮跪下說道“皇上,弘晳他們做出此等喪心病狂,天理難容之事,我身為長輩,也有失察之罪,求皇上懲處。”
弘曉也跟著在一旁跪下說道“皇上,弘昌、弘晈都是臣的親哥,臣卻沒有及時發現他們的不軌圖謀,加以規勸,臣也有罪。”
乾隆輕嘆了一口氣,溫聲道“十七叔、弘曉你們都起來吧,各人有各人的賬,是他們自干罪戾,你們也不必代人受過。論起兄弟,難道朕不是他們的兄弟?”
待允禮兩人起來站了,乾隆又道“你們看該如何處置他們幾人?”
說到這事,允禮和弘曉都不便說話,弘晝道“若以罪論,自然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只是……”
乾隆接著他的話說道“只是,他們是自家人,和我們一樣,都是圣祖爺的骨血,所以朕不能似他們那樣的蛇蝎心腸。”
“弘晳、弘昌、弘晈奪爵,著宗人府圈禁!允祿……革去親王雙俸,罰俸五年,撤去本兼一應差使。你們都不要去,讓宗人府去人傳旨吧。”
弘晝又問“皇上,永和宮那個小太監如何處置?他的父母都已經畏罪逃了,要不要下海捕文書緝拿?”
“正犯斬立決,他的父母……算了,隨他們去吧。”
眾人都退了出去,乾隆起身踱到溫室,在小炕上半臥了想著心事。
門外傳來吳波的聲音“主子。”
“進來吧。”
吳波進來,見沒有別人,走到他跟前坐了,說道“老大,就這么便宜了弘晳他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