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弘晝道“兵部向戶部申報用項時,就說是臺灣府、瓊崖道駐軍水師的軍費。”
“說是朕的意思,因要剿滅海盜,興許會有戰事,還要更新軍備,所以軍費要用得多些。”
“戶部這兩年積攢了些銀子,今年東北四省也開始征稅了,剛好拿出來派上用場。”
事情說得差不多了,他的語氣也輕松起來“小商小販做個買賣尚且需要本錢,朝廷做這么大的生意,不舍得下大本錢是不成的。”
“過些年后你們就知道了,這生意不止是一本萬利,且是一次下本,萬世取利。”
他對兆惠道“不管是澳省,還是新西蘭,軍隊在正常的巡防、訓練之外,還要墾地種田,一年后,軍糧、菜疏要能自給。”
“每個府、縣里都要建足夠大的糧倉,糧食有了剩余就儲存起來,每個地方上至少要儲存足夠當地軍民等所有人口吃上兩年的糧食。”
“每年打了新糧,把最早的陳糧出倉吃掉,將新糧補充進去,如此循環不輟。”
“就是這些,別不多說,若是進展順利,中秋節后你們就可以離京了。”
“陛辭時,朕將給福建、廣東督撫的旨意交你們帶去,著地方上給予你們一切便利。”
“時候不早了,道乏吧。”
陳宏謀、兆惠等四人回去后,第二日便開始廢寢忘食的謀劃海外用兵的方略。
因幾個人在京師里都沒有衙署,也為了保密起見,就在兆惠的府里商議。兆惠是接到旨意一個人帶了隨從匆忙趕回來的,家眷還留在奉天,所以府里很清靜。
因要籌劃的事情太多,怕中秋節之前弄不完,幾個人干脆就住在了兆惠的府里。
連著打熬了十幾日,數次請示弘晝和吳波,又幾次進宮遞牌子奏報,終于在中秋節前將一應事情敲定了。
八月十七日,幾人進宮陛辭過,第二日就起程奔天津去了。
打發走了陳宏謀幾人,乾隆覺得輕松愜意,晚上來到了翊坤宮,與芷蘭一同用過了晚點,芷蘭拿出一摞圖紙遞給他。
“這是什么?”乾隆問道。
“這是你做夢都想要的,”芷蘭笑道“明安圖上午送來的,線膛炮螺旋式炮閂最終定型了,經過測試,氣密性沒有問題。”
“因為冶金和材料技術還有待提高,所以圓筒尖頭炮彈的研制還需要一些時日,但若是急用的話,就是配上現有的開花彈,射程和精準度也是無人匹敵了。”
“太好了!”乾隆興奮的道“這下我心里的一塊石頭又落地了。”
“你不是說明年三月要出海去澳洲作戰嗎?現在抓緊的話,造幾十門應該可以?”
“這炮確實沒問題了嗎?不需要再改進了嗎?”
“已經做過幾十次的改進,最近又做了幾次測試,沒有問題,可以批量制造了。”
“嗯,”乾隆遲疑著道“真要想找毛病,還能有個找不出來?你再仔細找找,找出幾處毛病來,讓他們再去改進。”
“你什么意思?”芷蘭覺出了不對勁“你是故意不想現在造出這樣的炮,是吧?”
“你猜對了,”乾隆把聲音壓得更低了“說這些都是機密,那是應付外面的人呢,在軍中和官場上,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你這里今天造出了最新式的后膛炮,不出一個月就會傳到兆惠他們的耳朵里。”
“差人家萬里遠征,明明有了最新式的火炮,卻仍然讓他們裝備著舊式的,而且帶去的制造火炮彈藥的機器也都是舊式的,他們心里會怎么想?”
“所以明年三月前,這種火炮不能造。”
“我懂了,原來你連兆惠他們也提防著?”芷蘭有些吃驚。
“我不是提防兆惠他們,我是提防著人的本性!”乾隆的語氣中帶著無奈“離著本土萬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