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拐那么大個彎,”吳波笑道“你不如直接說,那人是你青梅竹馬的紅顏知己,要娶為如夫人的,昨日不還在鄰桌吃飯來著?”
潘啟臉色微紅“什么都瞞不過中堂大人。”
吳波道“你以為只是我知道嗎?不瞞你說,雖說我離京已經二十幾日,但我敢說,關于同安縣那件案子的密折,現就擺在養心殿西暖閣的御案上。”
這是潘啟意料之中的事,他現在最關心的是皇上對此事的看法,遂道“下官沒有自外于中堂,想抖膽的問一句,這案中人畢竟與我有些關聯,中堂大人可能猜測出圣意會作何想?”
“冤案得清,真兇落網,你老潘有功無過,犯的什么嘀咕?”吳波笑著調侃道“你真正懸心的是你那如夫人再嫁的事吧?”
潘啟本已微紅的臉似乎更紅了一些,道“當著真人不敢說假話,正如吳中堂所言。”
吳波心里暗笑道,這在我和皇上原來那個世界里,算個屁的事情?只要女人愿意,只要有那個精神和體力,改嫁一百次也沒人有那個閑心管你。
皇上政務都忙不過來,吃飽了撐的會管大臣的這些閑事?
這話自然不能直說,他裝模作樣的沉吟了片刻,道“老潘你是知道的,我原也是漢軍八旗的。”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那是咱們漢人的說法,滿州人和蒙古人是沒有從一而終這回事兒的。”
“而且,他們歷來都有轉房婚的習俗,只不過定鼎中原以后,依照‘習漢俗,方可治漢地,御漢民’的治國方略,才在律法里禁止了轉房婚。”
(轉房婚也稱收繼婚,是指女性在丈夫死后嫁給其兄弟,或是嫁給亡夫的叔、伯乃至非己親生兒子的一種習俗。)
吳波接著道“我雖不知到底圣意會如何,但大概是不會因這個而怪你,你擔心的是言官和朝臣的清議吧?”
潘啟拱手道“中堂明鑒,一語道破了下官的心思。”
“這個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只聽我一句,你若還有其他隱情,或有別的什么出格的事,拿不準該不該向皇上奏明的,先告訴我知道。”
“咱們兄弟一場,能周旋一二的,我自然不會看你的笑話。”
“若沒有出大格的事情,回京面圣,你只情如實道來,萬不可有所欺瞞,在圣主面前自作聰明是最愚蠢不過的事情。”
“世上哪有白壁無暇的臣子?”吳波接著道“以你的圣眷,縱有些微不當之處,只要如實的說了,沒有一絲欺瞞,我想皇上也都能包容了。”
“不僅不會責怪,反而心里會嘉許你以精白之心事君。”
聽了吳波推心置腹的話,潘啟心中一陣感動,拱手道“中堂大人的愛重,下官銘感五內。”
“潘啟沒有不可對皇上,對中堂大人言說之事,待回京面圣時,定不會有一絲隱瞞。
此行一帆風順,在船上無事可做,兩家人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閑時就在一起聊天,逗哄著幾個孩子解悶。
十幾天下來,秋月與潘啟一家人已經相處得非常融洽了,特別是與黃氏兩個人,或許是位份相當又性情相投的緣故,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潘啟更是難得有這么多天與吳中堂單獨接觸的機會,而且沒有其他瑣事打擾,兩個人每日品茗閑聊,談天說地,有時也議些政務,一路下來感情更增加了幾分。
因郵傳寄遞比海船要快得多,傅恒和李侍堯提前就知曉了吳中堂啟程返京的日期。
算計著日子差不多了,這幾日就安排人在碼頭上盯著,一見船到了,立即飛馬去稟報。
等船停穩了,搭好了船跳,吳波與潘啟一前一后的走下船時,傅恒二人已經等在碼頭上了。
見天津有人前來迎接,并且安排了兵丁護送,楊成貴的差事就算辦完了。
臨別時,他給吳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