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兆惠在山打根港寫的兩份奏折以及蘇?國王寫給乾隆的信差不多同時呈到了養(yǎng)心殿西暖閣的御案上。
乾隆挨著個的看過了,立時明白了兆惠要一天寫兩份折子的原委。
他命太監(jiān)去召來了吳波,將信和折子都給他看了,然后問道“對蘇祿國王想要武器的事情,你怎么看?”
“蘇祿國與我國歷來交好,又正處在本土到澳省的中途,”吳波道“無論是現(xiàn)在經(jīng)略澳省,還是將來拓展疆域,蘇?國對我們都非常重要。”
“這又剛剛無償?shù)臑槲疫h征大軍了十萬石糧食,在他們那樣一個小國,十萬石糧食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蘇祿國王的誠意可見一斑,如今親自寫信來求助,我們似乎不應(yīng)該置若罔聞。”
“說得在理,”乾隆道“蘇祿國對我們太重要了,有它做內(nèi)應(yīng),將來拿下婆羅洲就會容易許多。”
“而婆羅洲就像是那個大棋盤上的天元之位,若是占了它作為大本營,再向四外用兵就近便多了。”
“那兩艘船在渤海灣里溜了差不多兩個月了吧,”乾隆突然問道“改進得如何了?”
“昨天天津那邊兒剛有信來,大的毛病基本上沒有了,估計再有一個有就能出海遠航了。”
“好,咱們的綠營不是有些已經(jīng)換了線膛槍了嗎?有沒有淘汰下來的火槍?”
“其實也沒有多少,”吳波道“那天弘曉見了我還說起這事,原來大多數(shù)綠營的火槍裝備就有很大缺口,有很多裝備了三成都不到。”
“換下來的火槍都不及入庫,就直接被調(diào)撥走了。”
“那不成,你跟弘曉說,讓他一個月之內(nèi)給我湊上三千枝火槍,有故障的,太過破舊的一律不要。”
“你要拿三千枝槍給蘇?國?”吳波問道。
“對,”乾隆道;“來復(fù)槍是肯定不能給他們的,這樣的火槍已經(jīng)和西班牙人的火力相當(dāng)了,再讓兆惠給他們幾十門臼炮,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
“其實西班牙軍隊的主力都在呂宋島那邊呢,在婆羅洲上的兵力本就不多,還要挪出一部分占領(lǐng)渤泥國。”
“所以他們并沒有多少軍隊進攻蘇祿國,”吳波道“是因為他們的武器實在太差了,所以才會吃大虧。”
“你一下子給了他們?nèi)е專偌由夏蔷逝诘耐Γ馨颜麄€婆羅洲的西班牙人都趕到海里了,是不是太多了些?”
“不多,”乾隆道“就是要讓他們把西班牙人打疼了,牽制住他們,我們才能落得清閑。”
“想來歐羅巴的列強們一定是盤算著先抓緊搶占人口眾多的地方,等瓜分完了這些地方再染指澳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被我們抄了后路,他們難免不會懷恨在心。”
“如果多幾個蘇祿這樣的國家,折騰得四面起火,八方冒煙,焦頭爛額的歐洲強國們就顧不上對付我們了。”
“若蘇祿國王真有那個本事,把婆羅洲的西班牙人都趕到海里去,將來咱們?nèi)ソ邮植皇鞘×嗽S多事情?就怕他沒那個膽量。”
“就怕是沒有你想得那么好,”吳波道“蘇祿國現(xiàn)在之所以對我們俯首帖耳,極力示好,是因為他們太過弱小,而且又正處于危機之中。”
“你若真的把他們扶植得強大了,就未必像現(xiàn)在這樣順從了。”
“你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乾隆道“不過我相信蘇祿國王是個識時務(wù)的人,將來也不會真正與我們?yōu)閿场!?
“他若是聰明人,不那樣做就最好,退一步講,若他真的那樣做了,我們兵士手里的來復(fù)槍,還有天津正在制造的線膛炮都是擺設(shè)嗎?”
“我說這些都嫌遠了,高看他們了。蘇祿國根本做不到那一步,若他真把西班牙人打得慘了,西班牙必然會向婆羅洲增兵。”
“到時候他們傾盡全力,把蘇祿國滅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