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三人依次走進了軍機處。
原本在椅子上坐等的李侍堯聽見動靜便起了身,見他們進來,忙給幾位中堂爺見禮。
“是欽齋呀,”訥親問道“有什么事?”
“回訥中堂,卑職來找張老相國回事情?!崩钍虉蛐χ?。
張廷玉也不說話,摘了頂子放在幾案上,然后緩緩的走到大炕前。
坐在炕沿上脫了靴子,雙手摁住炕沿,有些費力的想將雙腿挪到炕上來。
李侍堯見狀忙走上前去,彎下腰雙手托住張廷玉的腿,輕輕的用力,幫他將腿挪了上去,又將他的一雙靴子規規矩矩的在炕邊立好。
張廷玉在炕桌上盤膝坐了,輕嘆道“唉,人老了就不中用了!”
“張相說笑了,”李侍堯垂手站在地上笑著接道“有多少六十歲的人,身子骨比您老還差得遠了呢!”
張廷玉是個深沉人,只微微的笑笑,問他道“是不是天津那邊兒軍餉和糧草的事兒?”
“回張相的話,正是?!?
“嗯,皇上有過旨意了。”
一定是乾隆吩咐過不要聲張,張廷玉便再無更多的話,拿起茶盞向硯臺里倒進了點兒涼茶。
李侍堯忙拿起硯臺邊上放著的半截墨,沾著水研磨起來。
只一會兒就磨好了墨,張廷玉援筆在手,在硯臺里濡了墨,左手輕按在了紙上,筆走龍蛇,行云流水的寫好了一張字條。
寫罷將筆放下,拿起紙來略吹了吹墨跡,遞給李侍堯道“去到戶部辦吧?!?
李侍堯雙手接過了字條,捧在手中邊輕輕的吹干墨跡,邊欣賞張廷玉超凡脫俗的一筆好字。
片刻后將字條折起來小心的揣了,辭了張廷玉,又趕往戶部,拿出張廷玉的字條接洽好了大軍的糧餉。
這時已近午正時分,他回府吃過了午飯,辭別了二老,帶著從人騎馬出了永定門,向天津疾馳而去。
回到天津,李侍堯只說是水師學堂和造船廠全體奉旨遷移,卻絕口不提遷往何處,只是督著上下人等緊鑼密鼓的著手準備。
天津機器制造局庫房偌大的院子里堆滿了征調來的車輛馬匹,天天都有水師兵丁將各式武器彈藥裝到車上,捆扎牢靠。
半個月后,這天一大清早,吃過了飯,六千五百名水師學堂的官兵,一千多造船的工匠,都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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