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那小小的要塞,哪里經得住這么多投石機的猛攻?
還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同樣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其間還傳出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半座房子被炸得飛上了天。
那是火炮的彈藥被大火引燃爆炸了,爆炸過后,火勢更加猛烈了。
時間飛快的過去,午時已過,太陽開始西斜了,槍炮聲都停止了,河面上,東西兩岸都靜得出奇。
兩個要塞里的火勢也不再那樣的猛烈,只有零星的房子還有火苗,大多數已經變成了一堆焦黑開裂的木炭,兀自還在冒著縷縷青煙。
一陣風吹來,夾雜著尸體、毛發、糧食和衣物燒焦的味道,聞之令人作嘔。
張廣泗命令道“包圍先不要撤,兩岸各上去一協人去敵人要塞中清剿搜檢。”
“將敵軍的槍支等沒被焚毀的東西都揀出來,把尸體都收攏到河面上來,在要塞的下游五百步開外鑿開幾個冰窟窿,將尸體都投進去。”
“將三處引水渠中填下去沙土包都撈上來,將死傷的馬匹都剝了皮吃肉,只可惜要塞中的糧食也都付之一炬了。”
一個時辰之后,兩個要塞的搜檢已經結束,敵人的尸體也有一半投進了河中,還有一半堆在岸邊。
這時各營的大伙房也已經做好了午飯,大軍開飯了。平時吃起來很香的馬肉、羊肉燉蘿卜,今天吃起來卻味同嚼蠟。
兵士們個個滿嘴滿鼻子里面都是那種令人作嘔的氣味。
江面上臨時搭建起來的中軍大帳里,親兵給張廣泗端來了午飯,一大碗燉肉,幾碟子小菜,一大碗老米飯都放在了幾案上。
張廣泗卻一口都沒吃,他一點兒都感覺不到餓,什么都難以下咽。
“大帥。”有人在外面叫道。
“進來。”
是剛吃過飯的宋顯峰走了進來,他見到幾案上一點都沒動的飯菜,不禁皺了皺眉頭。
輕聲對張廣泗道“大帥,我讓他們去把飯菜熱一下,您好歹要吃一些。”
“不必了,”張廣泗向一旁侍立的親兵擺了擺手;“端下去吧。”
親兵無奈應過,端起飯菜出去了。
“大帥,”宋顯峰道“這要塞成了一片廢墟,修復起來需要一些時日,但標下覺得咱們的防御不能等,要馬上構筑起來。”
“你這說到點子上了,”張廣泗道“我正在琢磨這事兒。”
“一會兒就傳下令去,命人把河西敵人要塞南側方圓兩百步內的樹木枯草都砍掉,積雪都清干凈。”
“然后將我們的糧草輜重都搬到上面去,今晚河面上不再留人了。”
“大帥,是想在那片地方再建起要塞來嗎?”
“沒錯,”張廣泗道“敵人原有的要塞雖然不小,但我們這么多人住進去還是稍顯擁擠些。”
“而且,你看出來沒有,為什么頭晌敵人要塞的火燒得那么快?因為他們的房子一間挨著一間!”
“本就都是木制的房子,又建得那么密集,一旦著起火來,還不火燒連營?”
“我們的要塞必須要建得大,里面相鄰的房子不能超過三間,中間留出足夠的距離。”
“雖然住起來可能有點兒冷,但一旦不慎失火,或是受到敵人的火攻,撲救起來容易些。”
“在我們新劃出的地方和敵軍原有要塞四周兩百步處,把輕重火炮、臼炮都架起來。”
“火炮的間隙全部堆上沙土包,后面派兵士持槍駐守。”
“讓他們就把帳篷扎在防線上邊上,萬一敵人援軍到來,隨時可以投入戰斗。”
“四個方向都放上我們的火炮,西面多放些,其他三面略少,再把繳獲敵人的火炮,揀著能用的也都放上去。”
“要塞一天不修完,這防線一天不能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