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貪婪的在西伯利亞一直向東擴張,”傅恒接著道“不放過一草一木。”
“要不是最后到了太平洋的邊上,你們怕是還不會停住腳步。”
“你說的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那又能怎樣?”米哈伊爾打斷了傅恒的話“西伯利亞已經被俄羅斯帝國占據了一百多年了。”
“那里早已經是我們合法的領土,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任憑誰也無法改變!”
“你這話說得大了些,”傅恒不屑的道“以前我不敢說,但至少現在,葉尼塞河以東的地方已經不受你們控制了!”
“你們指望憑著那十個哈薩克騎兵團就能控制那么大的地域?那里的原住民與你們有著血海深仇,這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你也恕我直言,不管你們愿不愿意承認,葉尼塞河以東的地域,都已經不在你們的版圖之中了!”
“你們東侵的美夢做了兩百多年了,也該醒了,該回到烏拉爾山以西的老家去了。”
米哈伊爾眼見局面已經無法挽回,想到清軍對自己國家軍人的殺戮,想到清國異想天開的條件,再想到自己歷盡艱辛的一路走來。
他的心中憤懣異常,氣急敗壞,口不擇言的對傅恒反唇相譏道“你們得意的似乎太早了些!是的,三百年前我們還是小小的莫斯科大公國。”
“可是,一百多年前,你們滿州人還在中國東北部的山里挖人參、采蘑菇呢!”
“你們幾代汗王,用了幾十年才打下了整個中國的土地。”
“如今卻妄想輕而易舉的就拿走比中國的關內地區更廣闊的土地,這是我聽過的最可笑的童話故事!”
“你說西伯利亞的原住民和我們有著血海深仇,難道中國關內的百姓對你們沒有刻骨的仇恨?”
“奪取政權,擴張領土的時候,哪一個不是衣冠禽獸,吃人的惡魔?殺人殺的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如今洗干凈了手,換下了沾滿鮮血的衣服,就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在這里冠冕堂皇,滿嘴的正義公理,良心道德!”
多虧傅恒打小就在宗學里讀書,在眾多的宗室子弟、天潢貴胄面前養成了隱忍內斂的性格。
如今被米哈伊爾如此刻薄的挖苦,他心里的火氣早已經頂到了腦門子上,一拱一拱的直往上涌,恨不得立時就發作了。
但想到這畢竟是談判桌前,而不是戰場,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鐵青著臉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涼茶,淡淡的開口道“作如此的口舌之爭毫無意義。”
“米哈伊爾大人你也喝口茶,天氣太熱,火氣太大了會傷到身體。”
米哈伊爾卻毫不領情,依舊冷冷的道“是的,如此炎熱的天氣。”
“若是早知道你們會提出如此荒誕的條件,我根本不會走了幾千俄里的路到伊寧來!”
“我覺得我們的談判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我們兩國間的爭端也只能用其他的方式來解決了!”
“而且,我還要把我們今天談判的內容以及你們提出的條件公諸于世。”
“讓包括所有歐洲國家在內的世界各國都知道!讓他們都看清你們這個東方大國的真實面目!”
“這個你請便,”傅恒道“對于歐洲國家,我想你心里和我一樣明白。”
“他們中沒有一個不清楚你們俄羅斯帝國的來龍去脈、前世今生!”
“你指望他們能出面幫助你們?呵呵呵,他們不趁機在你們的背后捅上一刀,就是你們的幸運了!”
“哼!”米哈伊爾“呼”的站起身來“我想會談該到此為止了!我們明天就起程回國。”
“至于將來究竟會怎么樣?到底誰能笑到最后,讓事實來說話吧!”
“也罷!”傅恒也“呼”的站起來“既然話不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