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成是生性梗直厚道的人,深知帶兵打仗沒有容易的,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差事,哪個不想立功升職?
常威雖然沒奉軍令擅自帶兵出營殺敵,但畢竟人家出了力,而且仗也打贏了,自然不能抹煞了他的功勞。
于是他笑對布和道:“多虧了協臺帶來的炮隊,這威力真是駭人!只齊射了一輪,敵軍就亂了陣腳,毫無斗志了。”
“再加上常威率領所部及時趕來,堵死了敵軍的去路,又省下了好多事情。”
“美中不足的是有百十個人逃到濕地里去了,標下沒有下令追擊。”他遂把事情的原委大致的向布和稟過了。
“你做得對!”布和道:“幾萬人都殲滅了,跑出去百十個人有什么打緊?”
“差兵士去追定然是追不上,這么深的雪里,跑上幾百步腿就軟了。雪地里埋伏下人不易發現,有落單的兵士保不齊就挨了冷槍!”
“這個巴維爾是太想全身而退了,倘若他當初就下令全軍都撤向這濕地里,逃出去幾千人都是可能的。”
“用炮隊轟這百十個人就更不值當的了,你只說我這炮隊的威力大,可你們知不知道,”他又笑道對二人道:“這五百余門臼炮一次齊射,就打出去幾千兩銀子!”
“標下省得,”沈玉成也笑道:“這勝仗其實都是錢糧堆出來的,接下來該如何料理,請協臺示下!”
“已經晌午了,兵士們都餓了,”布和道:“常威帶人回去,把所有的鍋灶都支起來造飯。”
“伙食好壞都不打緊,熱菜湯一定往多了做,我帶來的兵士已經一連啃了四天涼饃饃了,啃得好多人捂著胸口直吐酸水!”
“命咱們帶來的人打掃戰場,鑿開河面,把敵軍兵士的尸身都投進去。”
“再把該收攏的東西都收攏回大營,這兩萬人帳篷都沒帶來,只能在這里將就一下了。”
“玉成你這就布置下去,然后咱們回去向王爺復命!”
沈玉成交待完了差事,與布和只帶了親兵衛隊趕回了策棱老親王處。
此時這里的兵士們也在打掃著戰場,兩千多個傷號已經都集結收攏了起來。
傷勢輕些的呲牙咧嘴的坐在炮彈箱子上,傷重的墊了棉袍直接躺在了雪地上,瞧著甚是凄涼。
兵士們還在收攏著戰死兵士的尸身和敵軍散落了滿河面的火槍及一應軍資。
兩個人給策棱見過了禮,布和約略的稟明了戰斗的情形。
策棱這才如釋重負,站起來撫了撫凍得冰涼的腦門子,說道:“好,這仗打得也算干凈利落!逃了百十個人也無關大局。”
“經過這一次全勝,額爾齊斯河上游的敵軍行將土崩瓦解了。”
“岳東美那里想是也動手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捷報傳來。”
“如果鄂木斯克的敵軍解決了的話,中游也到了咱們手里,大軍無論是東進還是西進就都沒有后顧之憂了!”
正說話間,只聽得一陣馬蹄聲響,有幾個人騎著馬自東面疾馳而來。
到了百十步的距離上放慢了速度,還有二十幾步遠時勒住了,幾個人一齊下了馬,其他人牽馬肅立,為首的一人大步向這邊走過來。
眾人已經看清了,來的人是趙揚,他走到了策棱面前,打下了一個千:“卑職參見王爺!”
起身后,因左臂有傷不能抱拳行禮,只得向布和與沈玉成兩人微微躬身致意。
“這些瑣事讓他們去料理,”布和對他道:“你臂上有傷,就不用事必躬親了。”
“謝王爺關愛!”趙揚道:“軍醫已經上過了藥,包扎好了,這點兒小傷不礙的。”
“我營里的兵士也有一些陣亡和負傷的,適才卑職去料理了一下,命他們將傷號和陣亡弟兄的尸身都抬回要塞里去。”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