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干們啃干糧,住帳篷,爬冰臥雪,每日里出操、行軍、列陣、騎射都一絲不茍!”
“此外,他還命全軍分成敵我兩隊,模擬著實戰(zhàn)進行攻防演練。”
“在冬訓的這幾個月里,傅恒每個月在衙署理事二十天,另十天將政務(wù)交給副將打理。”
“他親自趕到冬訓的隊伍中,吃住都和兵士們在一起,再冷的天,再大的雪都從來沒有間斷過。”
“就憑他這樣的肯用心、能吃苦,還怕不能錘煉出一個真正的將軍?一支能打勝仗的隊伍?”
“還不只這些,更讓朕嘉許的是,傅恒從未向朕奏請過一次統(tǒng)軍出征!”
“不是他沒有這個志氣,而是國為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沒有必勝的本領(lǐng)!對軍國大事不敢有絲毫的草率。”
“他還知道,只要他練就了一支虎狼之師,朕定然不會埋沒了他,也不會閑置了他這支隊伍!”
乾隆又喝了一口茶,掃視了一眼垂頭不語的向個人,接著說道:“借著傅恒的事,朕想對你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既有緣跟了朕,還愁沒有大事做?大事多得做不過來,只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爾等須明白,知其雄,守其雌,勁氣內(nèi)斂,厚積薄發(fā)才是做大事業(yè)、建大功勛的風范!”
見乾隆打住了話頭,弘曉拱手一揖,正色說道:“皇上一番圣訓,真真是振聾發(fā)聵,臣弟有如醍醐灌頂!甘露滋心!”
“捫心自問,有一些毛病,不止是訥親,臣弟身上也有。”
“自今往后,臣弟定時時牢記皇上訓誨,洗心滌慮,追隨皇上的鞍前馬后,勉力做出一番事業(yè)來!”
“好!”乾隆滿意的道:“你能有這話,就不枉了朕嘮叨了這么多,這事就先說到這里。”
“三封報捷折子朕要親自朱批回復,訥親擬旨,準策棱其所請,著升任趙揚為參將,賞世襲騎都尉!仍在岳鐘琪軍中聽用。”
“其原駐要塞中的兵士及傷號設(shè)立為暫編協(xié),由趙揚統(tǒng)領(lǐng)駐守,負責剿滅該區(qū)域內(nèi)的敵軍殘部及盜匪流寇,以保證前線補給通暢。”
“要塞中所需一應(yīng)補給,由弘曉指示兵部按例供應(yīng)。”
“待戰(zhàn)事有了眉目,此要塞無駐守必要之時,再經(jīng)請旨后撤銷該協(xié),全體官兵各自回歸本部。”
“臣遵旨!”弘曉應(yīng)過,又遲疑著問了一句:“皇上,兵部供應(yīng)前線軍需,只對著四路大軍。”
“趙揚的這個暫編協(xié)該隸屬于哪路大軍?請皇上示下。”
這還真把乾隆給問得愣了一下,這個協(xié)該隸屬于誰?還還真不是個小事。
統(tǒng)兵的趙揚是岳鐘琪帳下的,但士兵大多是策棱軍中的,隸屬于哪一方都不太合適,容易讓人生出了朝廷厚此薄彼的想頭。
略一沉思,他開口道:“李侍堯!”
“臣在!”
李侍堯在這里位份最低,無論是頌圣還是向皇上表忠心都沒有他說話的份兒,得可著弘曉他們先來。
他只有跟著一起下跪磕頭,一起垂首聽訓的份兒。
冷丁聽皇上叫自己,半晌沒有說一句話的他精神頓時一振,忙不迭的應(yīng)道。
“這個暫編協(xié)由你統(tǒng)領(lǐng),軍需供應(yīng)也列在你的大軍名下支出。”
“你馬上差人前去向趙揚宣布任布,順便確認過隸屬,他那里今后的軍報送到你處!一應(yīng)的軍令也由你下發(fā)!朕在朱批中將這事知會策棱與岳鐘琪。”
“臣遵旨!”李侍堯朗聲道。
“就這樣吧,時候不早了,跪安吧!”
世事就是這樣無常,趙揚為了名節(jié),義無反顧的率軍助老親王大軍阻擊敵人,差一點把小命搭了進去。
也正應(yīng)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話,揀回了一條命的他,搖身一變,竟然成了直屬于李侍堯的將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