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碼頭一座高大的碉樓內,德川吉宗父子及所有的老中,還有十幾個在江戶的大名都披掛整齊的聚集在這里。
碉樓的內外都站滿了全副武裝的武士,很多人手中還拿著長長的鐵炮。大敵當前,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嚴肅緊張。
這碉樓通體是用厚重的青石壘成,異常堅固,是專門用作戰(zhàn)時前敵指揮所用。已經建成了幾十年,如今第一次真正派上了用場。
德川吉宗手舉望遠鏡看著海面已經許久了,他的臉色異常難看,呼吸也越來越粗重。
“這樣的一艘大船至少能裝載四百名士兵,這么多的戰(zhàn)船,來犯的敵軍足有十幾萬!弘歷這個混蛋他到底要干什么?”
老中首席本多忠良也觀察了有一會兒了,他放下手臂,神情嚴峻的轉對德川吉宗道“上樣,您注意到沒有?”
“這么多大型戰(zhàn)船,卻全部都是木制的帆船,清國新造出來的幾十艘蒸汽機鐵甲艦卻一艘也沒看到!”
“派出十幾萬的大軍來征戰(zhàn),卻把船體更大、威力更強的鐵甲艦留在了家里,這可能嗎?”
“絕不可能!”德川吉宗也放下了望遠鏡,臉上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樣慘白。
“現(xiàn)在老夫終于明白了,當初你的判斷是正確的,清國在寧波、威海衛(wèi)、釜山和海參崴的軍港都是針對我們來的!”
“只不過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防御,而是為了從四面出發(fā)來進攻我們!咳咳咳……”
他一陣劇烈的咳嗽,稍稍平緩了些,接著道“蓄謀已久!弘歷這個混蛋是蓄謀已久!他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滅亡我們日本國呀!”
“我想他一定是從那四個軍港都派出了海軍,同時向我們發(fā)動進攻了!那些鐵甲艦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到了長崎、到了大阪!”
“那,那我們該怎么辦?”德川家重慌張的問道。
“怎么辦?還能怎么辦?如果日本亡國了,天皇也許還可以像李晌那樣被擄到清國封個王位,以便利用他來勸說日本百姓歸順。”
“而我們!別說官職和爵位,恐怕想留下一條性命都不可得!如今只有與敵軍決一死戰(zhàn),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上樣圣明!”本多忠良大聲道“若是投降清國,天皇和百姓也許都有活路,唯獨我們絕不可能有!因為我們是對他們統(tǒng)治的最大威脅!”
“置于死地而后生,我們同敵人血戰(zhàn)到底!誓死保衛(wèi)江戶!”
“對,同敵人血戰(zhàn)到底!誓死何衛(wèi)江戶!”碉樓內的眾人齊聲高喊道。
他們的話音未落,“轟轟轟……”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震得碉樓一陣輕微的抖動,頭頂青石蓋板縫隙間的塵土紛紛落下。
德川吉宗用力揮了揮胳膊,大聲道“敵人開始進攻了,你們分頭去各處督戰(zhàn)!快!”
“告訴忠誠的武士們,我們與他們生死在一起!寧可全部玉碎,絕不后退一步!”
旗艦上,兆惠吩咐道“傳令,將港口內停泊的船只全部擊沉!一艘不留!”
江戶港內此時停泊著大大小小一、二百艘海船,其中有軍隊巡邏用的戰(zhàn)船,更多的是用來運輸?shù)呢洿?
戰(zhàn)船上看不清是否有士兵,但此時貨船上的人一定早就跑得一干二凈了。
為了防備日軍乘著船只出海來威脅清軍的戰(zhàn)船,無論是戰(zhàn)船還是貨船,絕對是一艘都不能留下的。
隆隆的炮聲接連不斷的響徹在江戶灣的上空,海面上此起彼伏的濺起一片片水花。
這些船只都是木制的,小一些的只要被一發(fā)炮彈命中,頃刻間便四分五裂,只剩下一堆殘破的船板飄在海面上。
大一些的船被擊中后船艙就開始進水,船身漸漸傾瀉,除了沉入海底再沒有其他可能了。
只用了兩刻不到,江戶港內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