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也沒答話,只是頭也不回的向著身后大海的方向一揚手。
孟學忠立刻會意,拱手道:“遵命,標下這就去傳令!”
很快,所有的清軍都忙碌了起來,船上的清軍陸續上岸,又出動了幾萬人去打掃戰場,幾十艘戰船掉頭向遠處駛去執行封鎖任務。
一具具的日軍尸體被抬到了靠在碼頭的戰船上,撂成了一堆堆的小山。
有幾個重傷的日軍躺在那里裝死,突然開槍打傷了走近的清軍兵士,氣得清軍兵士以后在每具尸體上都打上一槍,或是砍上一刀,確定是死透了的才伸手去抬。
還有一些重傷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又挨了一槍也沒死透,疼得“嗷嗷”慘叫著被抬上了船,扔進了尸體堆中。
裝滿了尸體的戰船就拔錨起航,駛向深海,然后將一具具死的活的都一股腦的扔進了海里。
好在這些尸體都不是很重,兩個人抬起來用力一扔,能甩出去老遠。
很快,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成群的聚集過來,在水中上下翻騰,興奮的撕咬啃食著尸體,大快朵頤。
孟學忠回到旗艦上復命:“提臺,都安排好了,除去每艘船上留下值守的兵士,其他人都已經上岸。”
“有四鎮的兵士在打掃戰場,其他人正集結待命,請提臺示下!”
“好,去把咱們的客人請出來,帶著集結好的兵士,進駐江戶城!”兆惠命令道。
孟學忠應過去了,很快就從船艙中帶出了二十幾個人。
只有前面的兩個人是中國百姓模樣,后面的人卻都是一身日本人的裝束,年紀都在二十幾歲到三、四十歲之間。
他們整齊的跟在那兩個人身后來到兆惠跟前站規規矩矩的站定了,一起鞠躬,用流利的漢語說道:“見過將軍!”
“好!”兆惠滿意的道:“聽說你們原本都是江戶人,現在終于到家了!”
“江戶城馬上就要被我們接管,你們不用再擔心,現在就隨我們進城,忙完了今晚,明天就可以放心的回去與親人團聚了!”
“別忘了你們各自身上的差事,每天都要到本丸的中奧來向上司稟報情況,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這些人聽了,又一齊深深的鞠了一躬,答道:“是!卑職明白!”
“好,下船!帶著人馬去江戶城!”
原來,這二十幾個人是吳波差人在爪哇和蘇門答臘重金雇傭來的“日奸”。
日本這些年來也有很多窮人不甘心被大名和武士們盤剝,過著毫無奔頭的苦日子,有很多人選擇了鋌而走險,花錢買通了荷蘭或是中國商船上的人,偷偷的上了船。
有的人沒錢打通關節,干脆冒著被抓獲的風險,悄悄的混進了外國商船,不拘找個什么地方藏起來,只要能躲到開船,就算是離開了日本。
由于幕府嚴厲的海禁政策,像他們這樣的人,回到國內也是死罪,所以他們只能死心踏地的在外面漂泊。
但不是誰出去了都能混得好,更多的人仍然生活在最底層,艱難的討生活。
吳波一年以前就差輿情司的人到爪哇和蘇門答臘以泉州商號用工的名義招募日本人。
當地的日本人聽說可以去富庶的中國,還有比這里高兩倍的工錢可拿,紛紛前來報名。
輿情司的人在里面精心挑出了二十幾個身體健壯,頭腦機靈,而且老家在江戶的人,用船把他們接到了泉州,在南洋大臣衙門秘密的安置下來。
先用半年的時間教會了他們中文,接著又學習了一些較為簡單的間諜技巧。
雖然他們早就覺出這根本不是商號的活計,而是一份不同尋常的差事,但他們在中國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
矮矮的個頭再加上一口生硬的漢語,出去就會被人發覺,走到哪里都逃不掉。